“隋仰,”咽下可颂,谢珉低声说,“我觉得好烦。”
“我是不是挺麻烦的,”他又对隋仰说,“一堆事,公司,保姆,我爸。”
隋仰对他说“没有”。
“我到垣港,情况好一点了之后,有时候想如果你碰到麻烦,突然给我打电话,”隋仰对他说,“那我不管在做什么都会来找你。”
谢珉看隋仰的眼睛,隋仰的表情很认真,好像说肉麻话的不是他一样。
谢珉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低下头又吃可颂。
车里安静得要命,十分钟前谢珉觉得他简直一团乱,除了隋仰之外的一切全都糟透了,十分钟后谢珉心跳很快。生活好像只因为汽水、可颂和隋仰,就变得没有那么烂。
雨渐渐停了,谢珉吃得很饱,靠在椅背休息。
“谢总今晚有安排吗?”隋仰问。
谢珉说“没有”,隋仰便说他有朋友在余海市郊新开了一个温泉度假村,问谢珉想不想去过夜。
为了逃避父亲,隋仰一来,谢珉就把手机关静音了,只要有地方消遣,对他来说都是好的。他懒得开车,和隋仰换了个位置,看着隋仰打开导航。
度假村在他昨天去过的养老工程附近,近几年道路建成后,那一片山区的开发势头得很好,不少大项目在那里兴建。
谢珉懒洋洋地半躺着,看沿路绿色的带着湿意的植物从眼前掠过,心情轻松许多。
他把收音机打开,听余海市的午间新闻。
“近日,警方在市三号港查到两起文物走私活动,”女主播的声音从印象中传出,“值得关注的是,文物的来历无迹可寻,暂时还没有追查到出处,专家怀疑有未被发现的墓葬被盗采。现向广大市民征询线索,如有相关线索,请联系……”
谢珉打了个哈欠,和隋仰讨论:“你听说了没,说是东汉的陶俑和画像石,在黑市上拍了高价,没运出去就被查到了。”
这事儿还是谢珉把隋仰的画带给施善时,在她那里听来的。
施善说,原本走私团伙的流程进行得十分隐蔽,然而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因为画像石体积太大,锋利的四角割破了包裹物,在搬运时,石头从纸板里露了出来,码头工人在一旁看见,觉得不对劲,偷偷报了警。
警方查获了画像石,对几个码头的货品都进行了检查,又查到了夹带的两个陶俑。
隋仰最近很忙,对此没有太多了解。
谢珉坐着无聊,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他描述了一遍。隋仰不知怎么便笑起来,夸谢珉很有讲故事的天赋,问他能不能再多讲几个。
两人聊着天,度假村便到了。
温泉度假村建在半山腰,从门口进去还要再开一段时间,两人去大堂登记入住,谢珉在精品店买了晚上的换洗衣服,由服务员领着,去了他们的住处。
度假村里大多是带有私汤的独栋别墅,谢珉走进去,躺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下属和父亲都有来电、短信。
他只看了池源和谈思辰发来的,都是些不大重要的工作信息和行程,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决定小憩一会儿。
隋仰走到他身边,俯身摸摸他的脸,问他:“开心一点了吗?”
“没不开心啊。”谢珉闭着眼嘴硬。
隋仰的手指碰他的睫毛,他觉得有点痒,又听到隋仰说“小兔子”。
隋仰说“小兔子”听上去比说“小学生”更过分,谢珉刚要睁眼怒斥,隋仰就吻他。隋仰的亲吻总是会让谢珉感到被珍视,吻比说话认真很多,像有难以言说的喜欢。
谢珉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山里的风是温热的,从纱窗外吹进来,带着雨的湿润和树叶的香气。
谢珉原本是需求不强烈的人,都不明白怎么隋仰随时随地会带这些东西。空调的凉风和湿热的山风混在一起。谢珉不想出声,怕被人听到,可是隋仰的力气很大,懂得也比谢珉多很多,把谢珉哄得忘记原则,说出一些他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话。
在房间厮混到很晚,谢珉并没有在温泉疗养中心收获休息。
八九点钟时,隋仰叫了酒店的送餐,谢珉吃了几口,昏昏沉沉回到床里,没过多久,隋仰也来他身旁。隋仰的手很热,抓着谢珉的腰,谢珉推他,他刚凑过来,贴住谢珉的嘴唇,摆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隋仰又吻了谢珉一会儿,才回去接电话。
谢珉本来累得快睡着了,忽然听见隋仰说:“吴慧没上车,你确定吗?”他的困意刹那间消散了,睁开眼睛,见隋仰看着自己,把手机开了外放。调查员陈辽在手机那头说:“我查了近两周的所有班次,以及未来的购票人员,都没有吴慧。就找到了她的老乡,说她的母亲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
“她的手机关机三天了,”陈辽说,“最后的电话,是在周日晚上打给她在南方打工的儿子的。她突然让儿子去看房,说自己有钱付首付了。”
听陈辽说着,谢珉坐起来一些,有些头晕地将最近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