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氛围所感染,祝温书也有点紧张,在和令琛视线交接的短短一秒,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令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铭牌,然后说道:“不了,我坐这里。”
话音落下,祝温书似乎听到了这一桌人倒吸气的声音。
徐光亮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人红是非多,在这个人多口杂的地方,令琛想低调一些,坐到同学席位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看了眼仅剩的座位,想说这里好像有人了——
就见祝温书一言不发地伸手把包拿走,然后令琛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
徐光亮没想到祝温书还挺会见机行事,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你先坐,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都在这里,或者你找我老婆,她……”
徐光亮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老婆迷迷糊糊的,目光还有点呆滞地看着令琛,像做梦似的。
“你们去忙吧。”
令琛说,“不用管我。”
“啊,那、那行。”
想到还有许多宾客要迎接,徐光亮也没想多留,拉着自己梦游的老婆,和一群伴郎伴娘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四周稍微空了些,但祝温书还是感觉拥挤,感觉自己顺带都成了动物园被围观的熊猫。
毕竟,全场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到了这里,还有很多人挤了过来,形成一个以令琛为原型的包围圈,只留了过道的距离。
而这时,本桌的老同学们纷纷回过神了,开始找话和令琛说。
“你、你居然来啦?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洪斯年,以前坐你前排来着。”
“你比以前帅好多……我记得你以前好瘦啊,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
……
在一片生硬的寒暄中,钟娅说的话,仿佛一股清流。
“那个……”她戳戳祝温书的手臂,又偷瞄令琛一眼,“令琛坐了这里,那你帮忙占座的那个朋友一会儿来了坐哪儿啊?”
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瞬,部分视线慢悠悠地集中到了钟娅身上。
很难想象,在这种时候,还有人这么正义凛然地思考这种问题。
21世纪已经很少见到思维单轨发展的人类了!
祝温书:“……”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钟娅解释,她的那个“朋友”,已经到了。
在祝温书哑口无言的间隙,令琛倾身,在众目睽睽下偏头看向钟娅。
“你看我,”他慢悠悠地拉长语调,眼尾轻轻扬起,“长得像不像祝老师的那个朋友?”
“…………”
钟娅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祝温书说的“朋友”就是令琛。
但她不明白,大家都是一起走过高中三年的人,当初一学期说不了两句话,毕业后也没听任何同学说过联系上了令琛。
怎么这会儿祝温书就像个老熟人似的帮忙占座了。
这桌除了那些不明所以的陌生人,另外几个老同学也疑惑地看着祝温书和令琛。
见同学们的眼神别有意味,祝温书不等大家开口问,就连忙解释:“他的侄子,刚好是我的学生。”
“噢……”
大家恍然大悟,钟娅也跟着瞪大眼睛,“真巧啊!”
诶?
可是不对啊。
钟娅又想了想,侄子,又不是儿子,跟令琛关系很大吗?
难不成他平时还关心自己侄子的学习生活?
还想问点什么,钟娅抬头,却见徐光亮带着浩浩荡荡的新娘和伴郎伴娘们折返。
他笑呵呵地站到令琛面前,说:“不知道合不合适,我老婆说想跟你合照,哈哈,要是不方便——”
“可以。”
令琛起身,“就在这儿吗?”
“就这里就这里!”
徐光亮扯了扯自己老婆,她才如梦初醒般,脸兴奋得通红,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左右都挪了两步,嘴里嘀嘀咕咕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祝温书见这地方确实有点拥挤,便想着要不要自己到边上站着去,给新娘腾出位置。
正打算起身呢,令琛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祝温书一眼。
祝温书:“嗯?”
他朝她伸手:“我的红包呢?”
“噢。”
祝温书把挂在椅子上的包出过来,翻出一个跟他一样的红包,递给令琛。
令琛顺手就那么接过,递到徐光亮面前时,见他愣着没接,于是说:“一点点心意,新婚快乐。”
“啊?哦哦,你太客气了,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徐光亮终于收了红包,塞给身后负责收礼金的伴娘时,不经意一看,那工工整整又娟秀的的“令琛”两个字,只可能是出自祝温书之手。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