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想起来自己这么久了好像还真没听过林乐宝唱歌,他今天倒是要洗耳恭听:
飞机歌声嘹亮:“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林乐宝摇头晃脑:“太多的难过,我该对谁说。”
玲姐:“停。”
听完这一切的玲姐只有一句感情充沛饱满的疑惑:“你没事吧????”
“飞机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你俩除了这个就没别的玩了是吗?!”
飞机听懂了他的意思:“哎呀你这人这么好烦!乐宝本来已经好了好吗!”
“对!我已经好了!”林乐宝在一旁乐呵呵的。
玲姐擦着头发悠悠道:“林乐宝,你要听他的你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要我说,高兴的日子还得是这个——”
他随手从桌底下抽出来两支大绿棒子。
飞机兴奋得两眼放光:“哎哟!这个真可以!你真是这个!”他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林乐宝缩了缩脖子,被玲姐一揽肩膀直接往前带。
“包子喝他的!”飞机说。
“喝完就什么事儿都过去了。”这句是玲姐说的,他拍了拍林乐宝肩膀。
林乐宝那天晚上喝了几杯啤酒,然后还是失眠了。
他睡眠质量一向好。只是今晚不知怎么,喝了酒后头脑昏沉,但是闭眼躺了很久,一点睡意也无。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在漆黑的夜里绵延,外面温度更低,雨水的声音也听得人更冷了。
林乐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前半夜他怎么都睡不着,闭着眼睛但却久久没有睡意的感觉很不好受。失眠是一只扒在床头的深夜大怪物,在墨黑夜色中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与人对视。
林乐宝时而会胡思乱想一些事情,到了后半夜,他勉强睡过去了,开始做一些混乱难受的梦,梦里全是以前零零碎碎的记忆。
梦里的少年蔺柏在对他说,乐宝,我们是一样的。
林乐宝不知道曾经的蔺柏在对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时的林乐宝真心诚意地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蔺柏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雪山峰顶,他对一个小胖子说“我们是一样的”。
小胖子真的会相信的。
后来林乐宝才渐渐知道了蔺柏话中的意思。他是蔺二,是可以被遗忘的人,是可有可无的另一个儿子。
蔺柏大哥的存在把蔺柏整个的人生都压去了一头。
小胖子想要牵起蔺柏的手。要是无法改变的话,他带着蔺柏躲开就好了。他们不去招惹那个大魔王大哥就好了。
蔺柏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他们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卑。林乐宝高中时还没有感觉,直到上了大学,喜欢蔺柏这件事情正在让他的自卑日渐加重。
林乐宝那时候就会想,蔺柏还是什么都不懂。他们怎么会一样呢。
这句话是站在鸡群里的仙鹤才会说的话。
感情不是堆在那的箱子,想搬走就搬走了,感情是一种非常麻烦的事情。
是盘根错节的植物种在人的心脏上,若想要彻彻底底的连根拔除,必然要经历牵扯和疼痛的过程。
林乐宝这人睡眠质量向来都很好,即使是高三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失过眠,从来都是一觉到天亮。这样的林乐宝有了心事,尝到了失眠原来是这样难受的滋味。
一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有了点睡意。
是而直接导致林乐宝整个宿舍第二天的早课差点集体睡迟了。
闹钟没响。而向来都准时起床、有宿舍人形金鸡之称的林乐宝本人竟也睡过了头。最后还是床下飞机哥匆匆忙忙的声音把他叫醒的。
林乐宝顶着一头乱毛,两眼无神地从床上坐起来。
两个人急匆匆地收拾完毕,在路过的食堂捎了包子当早餐,最后踩着预备的铃声和老师同步赶到了教室。
飞机哥早餐吃得风卷残云一般,人走到教室包子也解决光光。林乐宝慢人一步,手中的袋子里还剩下半个肉包。
今天上的是这个周才开始的大课,意即几个班凑在一起上的公共课程。他们两人从后门进的教室,里面空间够大,很多人,但也没有坐满。
两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下。飞机屁股刚挨到椅子、安全上垒后先长长地舒一大口气:“啊!快赶死我了!”
“这节课人这么多呐!”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平复自己乱了的呼吸,忽而发现今天自己旁边怎么这么安静,于是转头找林乐宝说话。
这时候飞机发现了林乐宝的不对劲。
袋子里还剩下半个快要凉掉的肉包,林乐宝却停下来了。平时这人不挑食胃口好,是连食堂餐盘里的食物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