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模糊。
蔺炀的声音还在说:“怎么了,还想再看吗?”
良久蔺柏才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那阵痛楚似的,快速撇过头,“呵”了一声。
在他用力偏头的那一刻,只有离得他最近的林乐宝看见了,不知从哪里无声地掉落下来一滴眼泪,砸碎在蔺柏的膝盖上,消失无踪。
后来蔺柏连那节课也没上完就离开了。
而那个男老师找遍了教务系统也没找到蔺柏的名字。
……
下课后,林乐宝在厕所洗了把脸。
一直拿凉水泼了好几遍脸,确认降温了之后他才抹着下巴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有没有不自然。
好像没用。林乐宝伸手关上水龙头的功夫,还湿润着的两边脸颊就又开始隐隐有发热的迹象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直到这一刻林乐宝的心潮还在澎湃个不停。
同样失控的还有玲姐。就在下课那会,玲姐的人在被飞机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拖出教室门之前,一根愤怒的食指还在不肯善罢甘休地指着林乐宝的方向,喊着让他交代清楚。
此时的林乐宝从胸腔里长长地呼出来一口气。
就是这样,吸气,再慢慢呼气,很好——心里的紧张并没有缓解分毫。
林乐宝彻底泄气了。他胡乱擦着脸上的水,一个人走出厕所。因为蔺炀哥现在正在另一个没人的空教室里等他。
林乐宝现在正走在要去给他一个交代的路上。
几步路的事,很快就到了。这个教室早上没有排课,所以现在里面空旷安静,没有别的人在。
林乐宝走到门口,看见蔺炀哥的身影就独自安静地坐在后排。
阳光安静地从一侧窗口泼洒进来,整个空间明亮又宁静。蔺炀哥静坐的侧影融入了画面,此情此景可以没有违和感地被框进一幅画里。
如果忽略掉他是正在等待自己的这一前提的话。
林乐宝在门口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一头扎进了这种安静宁和的氛围里去。
“蔺炀哥。”他小声喊人。
蔺炀转头,看着他走近过来。在两人距离还有一步时,他伸出手拉住林乐宝。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度,林乐宝心定了定,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自己应该给蔺炀哥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林乐宝还不想破坏自己在蔺炀哥心里的形象,他在努力寻找措辞,没注意到自己的人已经被顺势拉到了蔺炀哥的跟前。
不过幸好,蔺炀哥的反应似乎没有林乐宝想象中大。好像连惊讶都不怎么惊讶,就那么容忍度很高地接受了。不得不说这多少给林乐宝减轻了点心理压力。
林乐宝正在用尽全部脑力解释:“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顺口就那么说出来了……”
蔺炀的椅子往后移,拉着林乐宝让他的人站在自己和桌子的中间。
林乐宝的人顺从地被带着走,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住了,他声音弱弱地还在说话:“我还吃了你豆腐。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嗯,”蔺炀哥声音温柔又可靠:“没关系的。”
林乐宝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要是按原先的流程来一切也不会这么乱来,他都预想好了:怎么跟蔺炀哥解释清楚,提出自己不成熟的小要求,然后可以让人家有考虑的时间,事情尽可能地降低尴尬程度……
林乐宝的另一只手也被蔺炀哥拉了过去,双手一起卧在蔺炀哥的手掌心里,被轻轻慢慢地揉捏着。
“你会生气吗?”林乐宝问。
蔺炀哥说:“乐宝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林乐宝知道他会这么说,可是当真的听见蔺炀哥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抿着唇笑了起来。
他已经看不见蔺炀哥的脸了。因为蔺炀哥的头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低,他动作缓慢,像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情不自禁的过程。林乐宝也就没有在意,他接着问下去:“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嗯,有一点。”
蔺炀哥说这话时,他的人已经向前靠在了林乐宝身上。高大的身体弯折下去,俯身将脸埋在林乐宝身上。
第二次做这样的动作时,蔺炀冷静地发现他自己是真心想要这样干的,那是出于一种想把身心都交付给林乐宝的这一意图。
林乐宝这会才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并没有抗拒。
蔺炀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肌肤相贴,互相渡过去来自对方的温度。
乐宝。
我也不知道这张笑脸之下是什么。
你来告诉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乐宝:好耶,假交往。
蔺炀哥: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我现在真是看不懂你了。”纪初对他说。
周日,纪初约了蔺炀在网球场见。两人对打了一个早上,这会收尾练习,正各自位于网球场的一侧,节奏慢悠悠地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