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沈道君,”花向晚见谢长寂油盐不进,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谢长寂,目光中全是审问,“此刻临时换人,是将我合欢宫置于何地?婚姻大事,又非儿戏,岂能说改就改?!”
这话说得重了,谢长寂没有出声。
花向晚见他没有反驳,正打算再骂,就看谢长寂抬起手,张手向前。
他手心浮起一道微光,片刻后,一卷写着“婚契”二字、外表已经做旧泛黄的卷轴出现在他手中。
花向晚一愣,她呆呆看着用红绳系着的卷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你说得对,”谢长寂开口,他看着她,眼睛似如汪洋,平静的海面,下方似有波涛汹涌,他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哑,“婚姻大事,又非儿戏,岂能说改就改?”
说着,卷轴上红绳骤断,卷轴摊开,浮在半空,露出上面久远的字迹。
民间成亲,那叫婚书。
而修士之间成亲,则为婚契。
意味这一段婚姻,不仅是只是一段姻缘,还是因果相承的契约。
这婚契上面写满了祝福之词,末尾之处,清晰留着两个人的名字。
结契人:
谢长寂
晚晚
两人名字下方,还被人玩笑着画了一个同心符。
看着这份婚契,花向晚说不出话。
谢长寂注视着她:“既已相许,生死不负,你又怎可另许他人?”
花向晚没敢应声,她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去。
谢长寂等了一会儿,见花向晚没半点回应,迟疑着开口:“晚晚……”
“我……”花向晚突然出声,谢长寂看向她,花向晚紧张笑了笑,随后放软了声,“我饿了。”
谢长寂沉默,他转过头,去拿桌上莲子粥。
花向晚见他动作,立刻开口:“我想吃你煮的面。”
谢长寂动作顿住。
当年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煮的葱花面。
他缓慢抬头,看向对方,花向晚见他看来,心里越发紧张,面上却自然下来,看着他面上胡茬、身上衣衫,似是有些疑惑:“而且你这一身……怎么破破烂烂的?”
听到这话,谢长寂僵了僵。
片刻后,他微微低头,轻声道:“那我去换一套,给你煮面。”
“嗯。”
花向晚低头,没有多说,谢长寂收起婚契,转身往外。
走了几步,他似是想起什么,小声开口:“日后……万事有我。”
“嗯。”
“你等我回来。”
“好。”
谢长寂听到这话,回过头,就看花向晚坐在床边,面上笑容异常温和,眼里带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我等你回来。”
谢长寂不言,他平静看着她。
过了片刻,他又走回房间,花向晚一惊,就看他取了两个杯子,倒上酒,端到她面前:“成亲是要喝合卺酒的。”
说着,他把酒杯递给花向晚,花向晚愣了愣,随后点头反应:“哦,好。”
她应声,便拿了酒杯,主动伸手,干脆利索和谢长寂手挽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催促他:“赶紧去吧,我饿了。”
谢长寂喝完酒,他低头看着酒杯,片刻后,他点点头,收手将酒杯放在桌面,声音很轻:“我走了。”
他这次没有迟疑,几步走出屋外。
开门那一瞬间,花向晚透过门缝,才看见庭院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但花向晚只来得及匆匆扫上一眼,就看门复又合上。
谢长寂关好门,平静转身,看着庭院里的长辈和合欢宫的人,面上不带半点情绪。
夜风吹来,两方静静对峙。
片刻后,谢长寂终于开口:“她饿了,我去给她煮碗面,余下的事,我们之后谈。”
在门关上那片刻,花向晚再也感觉不到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