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黑色的雨伞下,精致如画的少年敛着眸子,淡淡道:“我有娘生没娘教,你说我干什么?”
容婶婶的脸上全是带着泥沙的雨水,容栩直截了当地将雨伞上的水珠全部甩在了她那张涂满了化妆品的脸上。这些化妆品本来就遮不住她年老色衰的脸,再加上她多年的养尊处优,这张脸发福得像一颗馒头,涂着粉底也只觉得更像一颗白馒头而已。
容婶婶气得恨不得立刻过来把少年咬死,但是容恒却拉住了她,严峻地对容栩训斥道:“容栩!你怎么可以动手,她是你的婶婶,你是不是真的翅膀硬了,什么都敢做了?居然敢打你婶婶,你明天是不是要对付你叔叔了!”
闻言,容栩倒是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这容恒还能沉得住气。
“二叔,我只是雨伞一滑,没想到婶婶靠得那么近。”少年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抹纯良的笑容,“二婶的声音那么小,我还以为她在很远的地方一直骂我,没想到居然靠得这么近……”说着,他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如果二婶不说话,我恐怕还会注意一点。”
容恒:“你!”
容婶婶:“容栩!你给我滚过来!”
看到王婶的镜子里,自己被泥浆打湿后居然又丑又胖,容婶婶终于爆发,直接推开容恒就像容栩走了过来。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今天作为你的长辈,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然后伸手就要去掐少年的耳朵。
这动作很快,快到正常人应该反应不过来,但容栩却迅速地往旁边一闪,让容婶婶扑了个空,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容婶婶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地又去拉容栩,但少年敏捷地连续闪躲过三次。
一个轻敏矫捷,一个矮胖笨重,王婶打着雨伞在旁边一直劝着容婶婶,很快,墓园里的其他两家来祭拜的便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对这里指指点点。
容恒见状,脸上闪过一抹难看的神色,大声怒斥:“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围观群众终于看清了这几个人的脸。
“咦,这不是容家的吗?今天好像是容老爷子的祭日,他们是来祭祀的,怎么还在墓园吵起来了?”
“我记得这个容栩,前几天丫头是不是说,她很喜欢这个容栩?”
“她怎么喜欢容栩了,这容栩不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吗?”
“你不知道啊,这个容栩好像去当明星了,你家丫头可喜欢他了。”
“丫头喜欢他啊,那他肯定不错,那个容恒好像一直很苛待这个小侄子,你看,他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打侄子呢……”
能葬在这片墓地的人家,都至少是富裕人家,对b市的那些豪门琐事了解透彻。
听到这些嘀咕议论,容恒只觉得又羞又臊,简直没脸见人。偏偏他那个发了福的夫人还在追着自己的侄子,想要打容栩,可容栩一直脸色淡定地躲开,每次又故意只让开一点,让容婶婶以为自己下一次就能抓到他。
那种发福的身体如果老老实实地坐着装贵妇人,还算能看得过去,但现在像一个山野村妇一样动手打人,就比村妇还要让他感觉到恶心。
容恒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对一旁的段管家肃声道:“还不快去把夫人和容栩拉开!”
段管家垂着眼睛撑伞,道:“二夫人说,要好好教育小少爷。”
言下之意是,他不得干涉。
容恒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偏偏这段管家是容家的老人了,在容氏也有一定的地位,他暂时还动不了。于是在看到容婶婶又去拉容栩,旁边围观的人都直接大声指责时,容恒一个箭步冲出了雨伞,将那个女人拽了回来。
“好了,别闹了,回家再说!”
容婶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虽然碍着丈夫的面子不再去动容栩了,但是直到走出墓门,还始终指桑骂槐地说着。等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又冷嘲热讽道:“人家大明星怎么还能和我们一起乘车,容恒,你也太看得起你容家了,人家可是大明星,不一样了。”
“啪——”
黑色的雨伞猛地收起,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容婶婶的话突然被打断,她下意识地转首向容栩看去,只见在朦胧的细雨中,俊美清冷的少年微微勾起了唇角,眸光平静地望着她,淡笑着说道:“婶婶,大明星自然是不一样的,大明星……会把你生吞活剥,知道吗?”
刹那间,一股强大压迫的气场倏地蔓延开去。
凄凄沥沥的小雨中,那双眼睛阴冷深邃,明明是在笑,但却更加冰冷。他仿佛坐在王座之上,用讽刺无情的笑容去俯视这个女人,话语中好像是在开玩笑,可那句“生吞活剥”却又一字一顿地打在了容婶婶的心上。
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容婶婶满脸僵滞地待在原地,直到容栩进了车后,她还久久没有回神。她坐上了车,很想再骂一句容栩,但这个时候明明容栩已经不在面前了,她却不敢说话了。
每当她想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