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大婚的前一天,这天天气不知怎的,忽然风雨大作,将精心布置的花环,丝绸都打的萎靡不振。
偲偲坐在窗前听雨声,看窗外雨水簌簌落下,溅起的水花变成涟漪在凹地中逐渐消失。
她抚摸着匕首上的纹理,想着明天就出嫁了,她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竹哥哥呢?肯定是不能哭的。
这一天,注定要变天了。
当天晚上,长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她带着养在私宅的一大批死侍,朝着大熹宫走去,直逼天子。
天子看着她长剑直指自己,龙颜大怒,唤侍卫将其捉拿,而长公主一干人却占了上风,在长公主欲加害殿下之时,四皇子及时带着虎符号令三军,进入大熹宫护卫天子,将长公主擒拿,而长公主宁死不嫁蛮夷,抽出长剑血溅当场。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逼宫就草草结束,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时皇上当着众位侍从下诏,将东宫太子一位传召于四皇子,而与长公主向来交好的左相得到了一封贬谪书,举家发配蛮荒。
举国震惊。
偲偲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穿上了嫁衣,和亲的事皇上那边自然不会马虎,他当机立断让膝下最小的公主出嫁和亲。而在众人以为使臣会对这一结果而震怒时,使臣却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偲偲知道付竹白和她说的意思,九皇子输了,可他还是不舍得带她走。他会去哪里呢?今天的婚宴怕是一个陷阱,他来了,一定会有人将他擒拿,毕竟他是长公主一方的人。原来他说注定给不了她正常的成亲礼是这个意思。
偲偲盼着他来,又希望他千万不要来。她把唇抿的死死的,手紧紧的捏住了那匕首。
如果他来了,她就陪他一起死。
她拖着长长的嫁衣,迈步走进了院落,新郎官已经在等着她了,那红盖头下她只能握上他一只手,陪他亦步亦趋的走向高堂。
恍惚间,她想起母亲拉着她的手,在她临走时对她的嘱咐,让她注意礼数,不要落人口实。盼他和九皇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亲王是不愿在这种时刻将她嫁去的,何奈一道圣旨让他们无法不从,亲王和这双儿女相处之日很短,亲自目送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出嫁,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走之前,哥嫂也前来相送,宋熙看着自己从小庇佑长大的妹妹终于要出嫁,只是道“你放心的嫁去,他若对你不好,有我们宋家为你撑腰,偲偲,有些事本来就是男人的事,能不管就不管。”
许是这话太过严肃,从宋熙口中说出的感觉不像叮嘱而像命令,云如晦瞪了宋熙一眼拉过偲偲的手,将她拥住“你哥就是担心你,他那个臭架子你别在意,偲偲,我希望你嫁去能幸福,多回来看看我们,别忘了娘家永远是你的靠山。”
偲偲听着家人一声声关切的话语,盖头下的她早已泪水滂沱。
她在丝竹声里回神,随着一拜天地的声音落下,那举兵入府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影响了这良辰美景。
付竹白将她的手牢牢扣住,偲偲被他握的生疼,想松开一些却被按死了,她将自己的红盖头掀开,见到的就是四皇子信步走来的样子,他也穿了一身红衣,锦衣华冠,俊美非凡,似乎比新郎官都要精致一般。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四皇子很快的转移了视线,他对着付竹白道“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付竹白冷然道“你放出消息,不就是为了等我吗?”
四皇子似乎没有时间和他扯皮,将手中圣旨一展“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长公主党羽九皇子,范司监,赵司正等人,来人!”话到此处,冲进来一群御林卫,眼看局势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付竹白却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偲偲,配合我。”他从身上掏出一封卷轴,对四皇子道“让我们走,不然我就让你永远也看不了这里面的东西。”他加重了“我们”二字。
四皇子冷冷的看着他,顿了片刻,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东西的价值。
而付竹白却道“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我手上这东西嘛,不要和我说,你真的是为了这场荒唐的婚宴才来的,毕竟,这不是你的作风。”
四皇子将手上扇子一抬,示意他们让出路来,他笑了,那笑却是极为冷“你说的不错。”
付竹白一路极为谨慎,他带她上了马车,不顾身后人的追赶,一路疾驰向郊外。
偲偲看着他冷淡的侧脸,身子也蜷缩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这卷轴里面是什么?”
付竹白微微一笑“金家被抄家时,曾写过和长公主勾结的臣子的名字和罪状,当时被金家后人拼死带了出来,这是一份告罪书,也是能让朝廷彻底换血的证据。”
偲偲了然了,如果这份卷轴落到四皇子面前,他一定会连根拔起,文书在手,虎符镇压。他们认罪伏诛的事情也是铁板钉钉。所以这其实不止是一份告罪书,还是这个撼动朝堂的重要证据。也难怪他们如此拼命。
“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