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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鹏开着车,带着三个同事一起回到新阳精神疗养院。
路上大家继续讨论着项目的事,唯常鹏默不作声。看上去他在认真开车,实际上他脑子里塞满了简语对他的交代。
“你真的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常鹏。她说不走,要留下与你共生死,但她还在一直点火。惹毛那些杀手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些人并不把她当自己人,我不过略作试探,他们马上倒戈,你和她的处境都很危险。”
常鹏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他必须是简语的人,而不是钟敏的,他才可能增加几分自保的胜算。
“弄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她跟你说的并不是心里话,她并没有与你共进退的决心。”
“跟老王他们联络一定要小心,别用自己的手机,别擅做主张,别告诉钟敏,保护好自己。”
常鹏把车倒进了停车场的车位,几个同事纷纷拿了包准备下车。
“你们先走吧,我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常鹏道。同事们都应好,下车走了。
常鹏锁好车,朝医院里的小超市方向去,脑子里回想着他与简语的对话。
他问简语:“从老王那弄清楚钟敏做过什么又能怎样?老王他们如果想背后给钟敏一刀,你能怎么阻止?”
“他们没直接动手,还是合作的姿态,但又想弄清钟敏的行动,那就肯定是有所忌惮。你要在沟通里找出他们的弱点,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害怕,找到它,就能处理了。”
“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怕?”
“会的,他们敢动钟敏一根毫毛,我就毁了他们在意的东西。”简语的语气是常鹏从来没见过的坚定:“找到那样东西,常鹏。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保证,我会保护好钟敏还有你。”
“保护我们?你说笑话吗?从前你对钟敏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会保护我们?”
“客观事实与主观感受有时并不一致。我要伤害钟敏,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保护她,只是她不愿意看到真相。”
常鹏沉默。
“你只能相信我,我是唯一能救你们的人。我也只能选择保护钟敏。她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你是唯一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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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中心医院,病房。
简语对上关阳的目光,犹豫半晌,道:“我确实有一些事不能跟向衡说。”
“我愿意听你说说。”关阳严肃地道:“希望你把握机会。下一次我们再见面这样问话的时候,就不能存在任何私人关系了。”
简语又默了一会,终于道:“顾寒山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非常特别。她的大脑是个宝藏,虽然对她的人生来说,这是个灾难。但对于我,我很庆幸能遇见她,很庆幸她成为我的病人。”
这语气。关阳微皱起眉头。
“我在这个时间点去找顾寒山确实是很冲动,不合情理。因为我确实焦急。我希望她能远离案件,远离那些刺激源,好好静养。我和她爸爸花了许多的心血和精力,才让她康复成现在这样,我不希望从前的努力白费了。她明明可以过上普通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应该冒风险。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她可能会被永久的关在精神病院,这是我不想看到、不能接受的。我希望能阻止她。我想保护她……”
简语停了停,迎着关阳的目光,道:“像她爸爸那样保护她。”
关阳心里警觉。
简语继续道:“我不能跟向衡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向衡对顾寒山有不一样的情感。我也一样。”
靠。关阳心里骂脏话。
这真的是,脸都不要了吗?
“我如果说我对顾寒山的感情,会让向衡不舒服,会令他厌恶,会增加我的嫌疑。而且我觉得很难解释感情的边界。我对顾寒山有非常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复杂,我觉得她是我最珍贵的病人,是医学界的珍宝,我也觉得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在她身上倾注全部心血,我多么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
简语的语气里充满感情,非常真挚诚恳。关阳盯着他的表情,一时竟难以分辨真假。
“顾亮去世后,我真的觉得我担起了父亲的责任,我会继续完成对顾亮的承诺,也会像顾亮一样照顾好顾寒山的后半生。我以为我真有做她爸爸的机会,但是她居然以为我伤害了顾亮。她对我产生了极深的怨恨,我失去了她的信任,这对我来说,感情上受到了严重伤害。”
简语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看自己的手,继续道:“昨晚我们手术,顾寒山就站在旁边。她给了我非常强有力的支撑,帮助我们成功实施的那个手术。那个时候那种感觉非常的强烈,她真的就是一个珍宝,天才。”简语抬头看向关阳:“你能明白吗?关队。那种珍爱的感觉。”
关阳非常警觉,他知道这个问题他得回答。他的回答也会影响简语对他的判断,会影响简语与他之间的关系,会影响之后简语的配合程度。
是附合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