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声音嘶哑,愤怒地反驳了格鲁的话,“而且这并不是残害,而是拯救他们,是让他们拥有能够和魔兽战斗的能……
格鲁打断了他的话:“事实究竟是如何的,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维克多突然就沉默下来,把脸瞥到一边不再言语。
“看样子你心里也很清楚你所谓的拯救对于那些无辜沦为试验体的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为了文明的延续,总是会有人牺牲的。”维克多艰难开口,像是在说服格鲁,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即便牺牲的那个人是我自己,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格鲁深深的看了一眼维克多,沙声道:“天剑城的司空城主曾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维克多愣了一下。
“你无权要求所有人像你一样伟大,更无权替任何人做决定。”格鲁一字一句的对维克多说道,“即便是拥有最优秀天赋的孩子,如果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技艺平庸的种植师,只要他没有伤害任何人,干涉任何人的利益,那么他就有权在田间享受他选择的生活。”
“……”维克多皱着眉不说话,显然并不认同格鲁的话,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他只是冷声道:“光明教会腐朽不堪,根本就是神使们的走狗,在他们的教义之下,这座大陆迟早要完,大陆必须建立新的秩序才能够拥有自保的能力!”
“还是司空城主说的一句话。”格鲁冷淡的看着维克多,将自己默默记下的那句话复述出来:“小了,你格局小了。”
“……”
“就像我说亡灵法师们全部都是为了寻求强大力量残害普通人,你却反驳我说也有像你一样,是为了为他们寻找生路而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的人一样,你怎么就刚笃定的得出光明教会全都是神使走狗这样的结论呢?要知道,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你,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没弄清楚,难道格局还不小吗?”
“……”
维克多再次沉默下来。
格鲁也懒得和维克多争辩这些,很明显两人并不是同一路人,光靠着言语也无法说服对方。
他话锋一转,说起了这次谈话的正题。
“虽然我觉得你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赶紧死了还这世界一分清净——”
“……”
维克多阴冷地盯着格鲁,若不是现在落到了天剑城这群人的手里,自己身上还有药檀投喂的毒药,他现在绝对会一把捏爆眼前这个叛徒的脑袋!
格鲁毫不畏惧,继续淡定说道:“但是既然黎离大人没有马上杀了你,就说明你应该和那些真正凶残自私的亡灵法师不同,或许你还有那么一丁点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
事实也是如此。
维克多在亡灵法师中,是非常微妙而复杂的一个存在。
和或是为了让自身变得更强,或是单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享受至高权柄带来的快乐的大部分亡灵法师高层不同,维克多或许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真正想要用改造人类这种手段,来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信念,甚至比这个组织的创始者撒斯姆还要纯粹。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意志也曾产生了无数次的变化。
从最开始想要保护所有弱者开始,变成了想要牺牲掉一部分人守护更多的人……但是自始至终,他想要做的其实都是守护。
或许这和他最初的身份有关——代表着守护的骑士。
但偏偏,为了达成守护的目的,他手上不知不觉已经沾染上了许多无辜者的性命。
或许那些用来做试验的人并不是他抓来的,或许那些改造的试验也不是他操刀的。
但是他明明拥有反驳的权力,却保持了沉默,而这种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同谋。
维克多撇过头错开格鲁的视线,表情一如起初的冷漠和不屑,但是他的肩膀却不受控制的绷得极紧。
“你如果只是想来奚落我这个俘虏,那大可不必。”
“那倒不是。”格鲁否认了这个说法,看向维克多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我来找你当然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
“比如我很好奇,余下的那些人到底在哪里。”格鲁指了指自己的那条兽腿,意味明显。
亡灵法师们的队伍非常庞大,遍布大陆的每个角落,绝不止魔兽山脉地下城的那些人。
但是自从亡灵法师中的领头者陆续死亡后,原本在大陆上为非作歹的亡灵法师们彻底销声匿迹了,多年逃命的经验让他们在想要隐藏自己的时候如鱼得水,根本没人能找到他们——
除了掌握了亡灵法师内部联络方式的最后一个领袖,维克多。
事实也正如格鲁猜想的那样,维克多还真能联络上其他亡灵法师,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自信能创立黑暗教会和光明教会对抗,他可从来不是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