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李则安的目光里无处遁行。
“因为……有点尴尬……”
谭既来快把皮夹克的衣摆揉烂了。
李则安手指轻微抽动。
这下他开始紧张了。
还要继续问么?
半晌后,他决定问个清楚:“怎么尴尬?”
谭既来呼出一口长气:“比如我说我们一起进山洞那次,洞里太黑,怕走散……”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轻松,冲淡一些微妙的情绪:“不小心拉手了。”
谭既来两只手交扣,比划一下。
他的手比例很好,手指很长,关节微凸,又细又直。
比划的时候,十根手指在李则安眼前呈漂亮的角度弯曲,借着明暗鲜明的光影,美的像幅画。
谭既来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除了右手中指外,手上一个茧都没有。
李则安盯着那只手,控制不住去想,这么娇贵的手扣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血气上涌,某人耳朵开始发烫。
他清清嗓子,假装洒脱:“就这样?”
谭既来喉结滚动:“还有一次,我们不小心……跟刚刚差不多……”
他指的是“绊倒”。
李则安感觉自己在失控。
不只是耳朵,他脸肯定通红。
他低下头,目光落到地面,恰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贴的很近。
几个巧妙错位,像在亲吻。
他又飞快地挪走目光:“是有点尴尬……但是……”
他找到谭既来的眼睛:“这些还不是你隐瞒的理由。”
谭既来扯出个惨淡的笑。
最初不想告诉他两个人还挺熟悉的,根本没什么原因。
他不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就是下意识地不想说。
但今晚在李则安一句句的引导下,谭既来找到了他的潜意识。
原来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喜欢上他。
两人之间从没有一个字超越朋友的界限,但是所作所为,点点滴滴,全是爱意。
他要怎么开口,说他曾经在警局拼命折腾,就是为了见到他。
又怎么说,他从二楼跳下去摔个半死,其实不是被bug逼的走投无路,而是不想他暴露身份。
说了这些,不等于亲口告诉他——我很想你,你很重要……我喜欢你。
难道要告诉他吗?
谭既来垂下眼睛。
李则安看他低下头,呼吸开始变得轻微。
他无意识攥紧拳头:“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谭既来“嗯”了一声。
李则安:“但是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你愿意听吗?”
谭既来好奇地抬头。
李则安:“我之所以追问这个问题,是因为……”
“老大!”远远传来一声大喝。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不让你把话说完~
关系
两人循声望过去,见是黄嘉河冲了过来。
他大步流星,像一股黑旋风,几秒钟就从小楼跑到警局大院的两人当中。
“……”李则安压着烦躁感,耐着性子问,“你怎么来了?”
来的真是时候。
黄嘉河一脸担心和紧张:“23说你受伤了?”
李则安:“没事。”
黄嘉河:“我看看,怎么回事?”
他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谭既来。
谭既来“做贼心虚”,又想起某些画面,脸色当即涨红。
黄嘉河听谭斌说是伤了腿,目光下移,想蹲下身看看。
李则安呼吸一滞,连忙闪身避开,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真的没事。”
黄嘉河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让我看了?”
之前都是他帮着处理伤口啊……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才抬头认真看了李则安的脸,更加莫名其妙:“老大你脸怎么这么红?”
李则安罕见地嘴角抽搐,表情失控。
黄嘉河又偏头,看了眼谭既来:“你也是,被开水烫了?”
谭既来:“……”
今晚的人话都很多。
谭斌是,黄嘉河也是。
时间很晚。
三个人各怀心思回到小楼的房间。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黄嘉河也没办法拆开检查。
他不放心地说:“您回去吧,我今晚留下来陪他。”
病号还要睡小铁床,太惨了。
李则安摇头说不用。
黄嘉河看了看床:“要不我睡折叠床?”
李则安:?
那不还是让他走的意思?
黄嘉河发现这句话有歧义,补充解释说:“我睡折叠床,您睡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