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既来被颠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琢磨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脸撞的生疼,他也得想办法自救。
他借着这点颠簸的力,慢慢积攒力气,让身体蹲起来。
结果刚蹲正,他就被人一脚蹬翻,耳边还传来一阵阵听不懂的鸟语。
他“呜”一声,这才明白身边一直有人。
人还不少。
听音色和位置,车厢里起码十七八个。
他们叽里咕噜的话像是葡语,又像是西语,总之需要频繁弹舌。
他们的声音不大,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谭既来蜜汁觉得他们彼此之间还算礼貌。
就是对他不大友好。
他不被允许哪怕蹲着,只能侧躺。
半边身体磕磕绊绊,痛的都麻了。
终于货车停下。
身边的人开始行动。
耳边传来金属干涩摩擦的尖锐声,和缺少润滑的合叶扭动时发出的“吱呀”声。
谭既来觉得他们应该是在开启货车的厢门。
他听到身边的那伙人有几个先跳下车,然后自己被剩下的人七手八脚抬起来,像搬运大件行李般被传递下车。
下车后,他被扔在地上。
有一个人步履稳重,只听声音就能听出其人肃杀冷静,从远处一步步向他走来。
谭既来动了动耳朵。
那个人衣衫摩擦,关节轻微发声,应该是蹲在了自己身边。
几秒后,他感觉到那个人在拨弄自己的右手手腕,笑声从胸腔传出来,对他爱不释手。
“呜呜呜——”
他在心里大骂“卧槽”,扭动着翻身躲开那个人。
那个人笑了一声,还“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他厌恶地甩头,又“呜”一声,朝反方向翻滚。
滚动的瞬间,身边风起,
他借着这点风,鼻翼扇动,捕捉到空气中有一缕很熟悉的香气。
如果没被绑住手脚,他肯定一拍脑袋。
谭既来意识到这回是什么人绑架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黄嘉河: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谭既来:听我说,谢谢你……
熟人
是pest!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叽里咕噜,谭既来在那堆乱糟糟的交谈声中,捕捉到了李则安的声音。
无论他使用什么语言,声线都是一般清朗、沉稳,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紧张的情绪瞬间释放大半,谭既来侧躺在地面,细不可查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他感觉又有一个人蹲在他身边,摆弄他的手腕。
谭既来不安地躲避,但是那个人忽然捏他的手指,力道不轻不重。
谭既来躲闪的动作凝固。
远处李则安还在说话。
那这位不是谭斌,就是左伊。
谭既来找到机会,抠了下他的皮肤,轻轻回应。
很快pest内部交流完毕,达成一致。
谭既来又被几个人抬起来,像一只烤乳猪般的被运送十几米,放入某辆汽车。
这回他被允许正立,蹲在后排中间。
车门“砰”一声被关闭,谭既来模模糊糊听到李则安还在跟他们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两边的车门再度被打开,一左一右各坐了一个人上来。
其中左边的那个人带着谭既来熟悉的味道,洗衣液的清爽中夹杂着很微弱的小苍兰香。
谭既来扭头,面对来人鼻翼煽动。
他在打招呼。
不知道左边的人懂没懂。
右边那位上了车,又摸他的头,胸腔里发出闷闷笑声,心满意足。
谭既来狂甩头,嘴里“呜呜”地反抗。
一方面他真的很讨厌被人摸头,另一方面,被绑架的人不能表现的太安心。
这不正常。
于是他开启了他的表演。
一会儿他故意扭动手腕,试图解开捆绑,换来右边的人一通叽里咕噜,把他绑的更紧。
一会儿又借着右拐,他往左边蹲跳蹭靠,伸着罪恶的小手漫无目的乱抓,好像是在拉车门企图逃跑。
他闹的时候,隐约听见左边的人气息浮动,像是在笑。
然而下一秒,在笑的那位很不客气地握住他瘦弱的肩膀,给他掰回座位中间。
谭既来后背撞到右边人的胳膊,有点痛麻,他大声的“呜呜”抗议。
右边的人嫌他烦,抬起胳膊肘猛戳他肋骨。
谭既来呜嚎一声,这下是真的很痛。
算了不演了……
他乖了几分钟。
这辆车里五个人。
前排一个司机,副驾一个打手。
后排三位从左到右是李则安、谭既来,还有pest内部负责搞科研的某位戴眼镜的疯狂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