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什么了?”
李则安低着头,面朝餐桌,但眼珠轻微上翻,不满地盯着他:“你觉得我们会聊什么?”
谭既来笑到失力,手托不住饭碗,扔回桌子上。
那个碗的碗底“呜噜”转圈,频率越来越高,直到极限归零。
他笑够了,频频深呼吸平复心绪,然后絮絮叨叨地解释:“你走之后,我的发小们很快就发现你不在了。”
“他们问我,是不是分手了。”
“我说没有,不会。”
“他们又问你去哪里了,去干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就说你忙工作,去了外地……”
说着说着,他低头扒拉饭碗。
李则安看他鼻尖微红,模样看着怪可怜的又开始心疼。
这个烂摊子,谭既来一个人收得辛苦。
但是……
“你不能编个别的工种吗?”李则安皱着眉,“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去索马里搞皮皮虾养殖???”
谭既来笑到掉凳。
好容易撑着桌子爬起来,李则安冷哼:“宋坤还找我预定了秋天第一波皮皮虾……”
谭既来又摔下去。
这次爬起来后,他高举双手投降:“是这么回事儿,当时我们几个正在吃皮皮虾,新闻在放索马里护航,我就顺着这两个素材随便编的。”
“我没说你去当海盗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
“还是得怪你走的太仓促,没教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说起来谭既来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会儿他身心俱疲,又面对宋坤锐利的眼神拷打,脑子里输入了什么,嘴巴就输出什么,完全不带加工的。
李则安:“……那宋坤要的皮皮虾怎么办?”
谭既来:“放心放心,到时候我给他买了寄过去……”
李则安:“买索马里的?”
谭既来:“笨,说你破产了不就行了?”
李则安:“……”
祝福
李则安带着伤,以洗澡不方便为由,哄谭既来帮忙。
耍赖罢了。
谭既来调好水温,帮他慢慢褪下衣服,忽然发现不对,盯着他胸口问:“我送你的项链呢?”
李则安微垂眼皮:“不小心弄坏了。”
“弄坏了?”谭既来生气,“你怎么能弄坏呢?”
当时为了打造这个项链,他不知找了多少家店,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定制好的。
李则安说:“链子太长了,有一次打架的时候,它飞出来勾住了烂尾楼的钢筋,就断掉了。”
谭既来喷出一鼻子气:“所以是我礼物的问题?!”
“不是不是,是我的问题,我没保存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总没错。
谭既来撇了下嘴,甩下花洒:“自己洗去吧。”
浴室里瞬间扬起一阵水花,李则安手忙脚乱接住花洒,关掉水披上浴袍追出来。
他在客厅按住谭既来,哄了半天,哄到词穷谭既来脸色都没变好。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再送我一条?”
谭既来给了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李则安双手扣着他的肩膀,认真说:“这次我肯定不会弄坏!一定小心保护!”
谭既来轻轻翻个白眼:“很贵的,没钱了。”
他碎碎叨叨,解释送出去的项链虽然是铜质,但是那条项链的设计,普天之下绝无仅有。
灵感来源于汉代铜镜,谭既来相当于在复刻文物。
当时他先联系了铸造厂,厂家告诉他这种东西可以尝试去做,但需要他自己准备模具。
于是谭既来又跑了几家模具厂,终于找到一家肯接零单的。
他花了一大笔,定制设计,等模具做好后再送去铸造厂铜铸。
很快铸造厂给他做了一把,可惜经过打磨,变成一枚平平无奇的铜镜,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所以他又去模具厂折腾,亲自设计改良,摸索原理。
那俩月,他像一只皮球一样在模具厂和铸造厂滚来滚去,好不容易赶在他生日前,制作出一枚完美的铜片送给李则安。
谭既来挣开李则安的手:“我可不想再折腾一遍,麻烦死了。”
李则安想了想:“那我去,改天我去订两条,我们一人一条好不好?”
谭既来:“谁要跟你一人一条?”
他真的很生气,腮帮子鼓鼓的。
李则安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戳在他脸颊。
谭既来瞬间漏了气,
“我想跟你一人一条,”李则安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那是我的护身符。”
他说完找到带回来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谭斌从他妈那里拿来的没用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