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谭斌拿起手机,给sa打视频……可惜这个小祖宗还在睡觉,根本听不见。
他们一串串撸着签子,要了五六扎鲜啤。
均下来,啤酒一人灌了得两升。
这一晚黄嘉河喝得有点多。
他在谭既来跟谭斌张伟厮闹的时候,红着眼眶扶着李则安的肩膀低声:“老大,真的谢谢你。”
他并不只是在为去nyc总部刷履历的名额道谢。
遇到李则安,是他人生里很幸运的一件事。
他原本反感警察这个职业,一门心思想走艺术生路线,将来当主持人。
……当然这是个托词,他就是想玩,根本不想努力。
黄正平面对他的不懂事,头疼极了,到处请家教。
结果就这么巧,最后请到了一贫如洗不挑活的李则安……
三个人站在客厅,毫无防备,面面相觑。
黄正平跟李则安认识多年,客气礼貌。
但黄嘉河对这个年年来他家堵门、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哥哥,半毛钱好感都没。
所以他想尽办法在老爹看不见的地方刁难对方,目的就是把他逼走。
谁都别想让他学习。
……
除了李则安。
考完试,分数没出,可黄嘉河很有把握。
因为他没有不会的题,做的不要太顺利。
结果也如他们全家所愿,成功上岸。
之后那么多年,李则安带着他,一起从青涩蜕变到成熟。
再到现在,他即将弯道超车,超越亦师亦友带他的人。
心里不安。
李则安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谢我,嘉河。”
“机遇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优秀的人,而你恰好是那个人。”
“放手去做,不要顾虑。”
他说完,又低声:“但记得,永远瞒着他。”
黄嘉河喝得晕,想了好半天,恍然大悟,大声喊:“噢!谭既来不知道啊!我说呢!”
李则安:“……”
黄嘉河双眼迷离,一巴掌呼在李则安肩头:“放心!我绝对不让他知道!”
谭既来听见在聊他,扑过来问:“不让我知道啥?”
黄嘉河嘴一瘪,红了眼睛。
他刚张嘴就被李则安捂住,丢给孙志豪:“给他弄杯蜂蜜水,醒醒酒。”
孙志豪捋着黄嘉河的头发,笑眯眯:“哪里有蜂蜜,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来挤牛奶。”
喝得最少的左伊快笑背过去。
鲜啤后劲有点大。
谭斌全凭对老板的信任,稀里糊涂买了单,招呼大家打道回府。
谭既来早迷迷糊糊趴在油腻腻的饭桌上睡着了。
李则安也喝的微醺,但是他不能醺,他还得带谭既来回家。
打横把他抱起来,谭既来打个哈欠,顺势伸手勾他脖子,头贴在他肩头。
他不满地咕哝:“张伟……欠我酒……一杯……”
李则安低声哄:“下次见面,再让他还好不好?”
谭既来闭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翘在他眼前:“拉钩。”
李则安真没手了。
左伊义气地伸出援手:“拉钩。”
不错,又学会一个地道的词。
这夜月光淡淡的。
深夜警局一片沉静。
不知道是触通时空,还是来自另外一个李则安的描述,他感知到自己曾在某个月夜,与谭既来就站在这个院子里。
他想表白来着。
“老大!”
黄嘉河突然喊。
李则安嘴角一抖。
那次也差不多是这样,被打断了。
“晚安哈!晚安!”
黄嘉河跟张伟孙志豪互相搀扶,表情呆滞,幅度很大地抡胳膊在头顶上空摇摆。
“晚安……”
真是喝多了。
他抱着谭既来回房间,帮他脱下衣服。
掩藏在t恤里的铜片滑出来,反射月光,在墙上投射一个双臂展开的人的造型。
他们重新做了一对镜面项链,一人一条。
李则安要求换个样式,添了个舒展胳膊的人,像某著名地标。
谭既来匪夷所思:“你……信仰基督教?”
李则安:“我信谭氏晾衣架。”
谭既来:“呃……这梗太老了吧……”
2022年9月10日,在鬼森林的第三天。
清晨谭既来在小溪里洗了衣服,搭在胳膊,迎着太阳晾晒。
有个人无声无息跑过来找他,看他舒展双臂的造型,在光影里弯着眼睛噙着笑,问他:“你知道基督像吗?”
“什么基督像?”谭既来反应了一会儿,“巴西里约山顶那个?”
他们像是拿了预言家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