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江市一间私立医院病房。
“你是说,于望秋打的你?”
“是啊策哥。”病床上陈易苦着一张脸,伤处包扎得很好,其实都已经不严重了,但他不敢回学校,要死要活地要在医院住着。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于策年皱眉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没证据啊,再说了,我家和你们家还有点那个生意往来嘛,我这不是怕……”他犹豫了几秒,话锋一转:“但是策哥您肯定不一样,所以我这不告诉你嘛,他最近啊对我们班上一个女生上心得很,我看啊就是恋爱脑上头了,你要是想把他搞下去,那这个……也可以利用下?”
于策年瞥他一眼:“轮得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是是是,我就是随口一说,该怎么做还是看您的。”
于策年没应声,半晌开口:“那女的叫什么?”
“牧筝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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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周四下午晚饭时间,一中的广播站都会通过全校喇叭放音乐。
大多都是同学们这一周的投稿,一首一首地放,差不多能放完。
本来这不该是牧筝桐的工作。
但是今天值班的干事说身体不舒服有事,一时间只能由她来代班了。
她一个人待在广播室,边机械地按顺序放歌边做题,放着放着还困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听到门被敲响。
“请进。”
把手旋转一圈后,想象中的脚步声没有响起,反而是门边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黑眸和她对上视线。
“于望秋?”
“桐桐。”他顿了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啊。”
镀锌钢板门咔哒合上了,于望秋已经走到办公桌边,在人拉出来给他的椅子上、在她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刚回去没看见你,问了下简婧,她说你在广播室。”
“噢。”牧筝桐应了一声,手臂软软地摊在桌面上,把头靠上去,偏头看他:“你想我啦?”
身后玻璃窗外树影摇曳,于望秋的目光黏在她的眼睛上,点头:“嗯。”
他也太直白了。
牧筝桐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后悔自己问了一个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抿着唇把脑袋偏向另一边,不说话了。
电脑屏幕上是音乐软件界面唱片缓慢转动的画面,广播室外还有环绕流淌的音乐声,于望秋坐在她旁边,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勾她的手,裹进掌心捏捏蹭蹭。
牧筝桐摇了摇手腕:“干嘛呀。”
“想牵你。”
牧筝桐又咕噜把脑袋转回来,眨巴着眼睛注视他,慢慢笑起来:“于望秋,放完这首歌,今天的歌单就全放完了。”
“嗯。”
“你有什么想听的吗?我给你开后门。”指尖往人掌心挠勾,顺着绵绵柔柔的问话一起渗进骨血。
话音落完,她已经恢复成端正坐着的姿势,操控者鼠标去音乐界面点点,要搜他一会儿说的歌。
于望秋注视着她漂亮清丽的侧脸,轻声开口:“我只想和你一起听,可以吗?”
“嗯?”牧筝桐转过脸,想一下:“也可以,你等等。”
她去书包里找出一卷弯弯绕绕缠在一起的耳机线,理顺后递一只过去:“给,那你想听什么?”
耳机接头被插进电脑侧面的孔洞,于望秋指尖捏着那只圆白干净的耳机,望着忙忙碌碌的人:“rendezvo。”
“噢,我找找看有没有。”
电脑屏幕莹白的光闪烁跳跃,界面顺利转出歌名,被人咔哒点下。
“戴上呀。”
牧筝桐的脸在他面前放大,随之扑过来的还有她身上那股熟悉清冽的橘子花香,掌心绵暖,指尖和他的手背贴蹭一瞬后,替他将耳机挂上耳朵。
钢琴鼓点的前奏结束,空灵的女声吟唱缓慢,牧筝桐的手往下滑,他抬手接住,紧扣。
她完全没有任何要他放开的意思,甚至还回扣他的手指,指节咬磨贴蹭。
歌声渐入高潮。
脆响的旋律中,牧筝桐单手支着脸问:“歌名的意思是……”
“在法语中的意思是,秘密的约会。”于望秋回答,目光凝视她:“你觉得好听吗?”
牧筝桐偏头过去,迎着他希冀的目光歪头笑起来:“好听呀,嗯…”
“有一种,命运的感觉?”
梧桐叶在窗外窣响。
细碎的阳光星星点点落上两人贴靠在一起的肩背,沿着浅白的耳机线蜿蜒上升,将胶质的包线烤暖,被稍暖的风吹蹭到颊侧、脖颈。
于望秋恍然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尾巨大却尾鳍破碎的半透明金鱼,在身后浅绿的树影间茫然穿梭,掬不住一把碎光。
但是在现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