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试就逝世?!
程晓楷一门牙磕在茶杯缘上。
然而,事情的发展到底还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周岚斐似乎是卡到了一个奇怪的bug。
为着一双干净餐具,一场理想的用餐体验,那服务员在他们的餐桌和后厨之间往返了数次,一眨眼,半个小时过去了。
程晓楷坐在桌边,从紧张到松弛,从松弛到惬意,最终变得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阿斐啊我好无聊”他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时不时用脑袋撞一下那装牛蛙的容器,“咱们啥时候才能走啊,我手机都快没电了,出意外也是死,等死也是死,不然让他给个痛快算了。”
“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周岚斐托腮倚在桌边,一手执着茶杯把玩,脸上半点急色也无,“再等等,很快就会有转机的。”
“你怎么知道?”程晓楷猛地抬起头问。
“我就是知道。”周岚斐说。
他望着杯底的卦象,不知从何时起,程晓楷的今日运势从大凶变成了半吉。
周岚斐的眼底隐约有光泽在闪烁。
忽然间,自后厨走出两个人来,直直的站到了桌边,周岚斐抬起头,见那干瘦的男人道:“我是老板。”
周岚斐的瞳光一凝,尚未说话,程晓楷便大喇喇主动道:“我们没有筷子——”
“我是来给你送筷子的。”老板掐断了他的话头,双手递来一双黑底红头的细筷子。
程晓楷瞧也没瞧便打算故技重施,他刚要去掀老板的手,周岚斐却再次起身拿住了他的手腕骨。
小少爷的两根手指看着细细长长,却能捏的程晓楷半条胳膊都是麻的,他“哎哟”了一声,掌心不受控制的松张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花儿似的将那双黑底红头的细筷子盛了个满满当当。
“!!!!!阿斐啊!”
程晓楷原地炸裂。
周岚斐没搭腔,秀气的眉聚拢,望向老板的表情有些冷硬。
“拿好了吧。”老板慢慢的说:“不要弄掉了。”
“放心,他不会的。”周岚斐说。
“吃吧。”老板说。
“祝您拥有一场美好的用餐体验。”服务员说。
两人门神似的堵在桌边,笑容虚假,“咕咚”一声,程晓楷重重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那厢,卫珣渊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方才男人笑,姜棠就有点看不懂为何,这会儿男人说不笑就又不笑了,姜棠就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遥遥的盯着程晓楷手中那双黑底红头的筷子,纳闷道:“刚才不是还丢筷子丢的挺起劲儿吗?怎么说接又接下了?这筷子有噱头?”
“这是阴寿筷,从前是民间用来检验死生人用的,筷子递出去人不接,那说明人是死透了。”卫珣渊淡声道:“古语有云‘筷身脱手落地则阳寿折’,勉强也能算是诅咒的一种吧。”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呢。”姜棠道:“这馆子怎么从老板到员工,人人都是诅咒的好手啊?”顿了顿她又道:“那小道士的同学非接这副筷子不可,后面岂不是又变成非吃这盘牛蛙不可了?”
她话说的不错,周岚斐未动,程晓楷更是浑身僵硬,冷汗如雨下,他们在老板和服务员的注视下迟迟未动,周遭的食客们也仿佛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侵扰,再次蠢蠢欲动起来,鬼魅般转向了那张桌子。
“阿姜,把桌子掀了。”卫珣渊忽然道。
姜棠一愣,“唉?”
“你不掀我就上脚踢了。”卫珣渊环起手臂,他斜眼瞅着周岚斐那桌,眼底隐约掠过不耐的颜色。
“啊别别别!”姜棠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瞬间变得火烧眉毛,她当即从桌边站起来,豁出去般的鼓起两腮,“我掀就是了!”
语毕,她一弯腰两手托住了桌缘。
卫珣渊象征性的侧了侧身,将两条长腿挪出桌肚,换了个方向跷二郎腿,随后“轰隆”一声。
这张底座砌进地板里的餐桌被生生“掘”了出来,整个桌身像个大骰子般上下一百八十度大颠倒,翻了个个儿,尘烟四起的躺在了姜棠的面前。
半截儿地板都翘起来了,偌大的餐厅也随之震了震,餐厅内所有是人不是人的玩意儿都被吓到了,包括程晓楷在内,他连害怕也忘了,跟着老板和服务员一块儿旋颈看过来,结巴道:“草”
周岚斐比他有文化涵养,瞅着那个头不到一米六的双马尾少女,捏住下巴点评:“人不可貌相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所有宛如在看怪兽般的目光,姜棠的嘴角抽了抽,额角爆出了一个硕大的“井”字。
“我掀了,然后呢!”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说词儿啊。”卫珣渊腾出一只手,扇了扇那漂浮到山根的灰。
“说什么词?”姜棠费解道:“‘你们特么的别杵在那边了都给我过来?’拜托,他也要听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