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问问!不可以吗!!”阿皮开始冲沈常青哈气了。
周宅鸟语花香,丁无药干脆撩了衣摆往衔月谭边一屁股坐下,懒洋洋的回答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像这种修炼的门道就像是堆积木,越往上越容易堆高,但一个不小心坍塌了,便会前功尽弃,甚至摔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惨,我这么打比方,你能听懂吗?”
“懂了。”阿皮说:“当然,我不是说我家少爷不是处男的意思,他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看他跟女孩子处过对象,我家少爷是我见过的最乖最懂事的小孩儿。”
他话说了一半,衔月谭内忽然掀起一阵水花,将丁无药半身袍子淋湿,跟落汤鸡似的。
阿皮惊叫着跟沈常青一同退开,就见卫珣渊趴在潭边,长发蜿蜒如水藻,男人面色苍白,削瘦的下颌与蔚蓝的眼眸像是搭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也美的惊人,他的衣服漂浮在水面上,花儿一样绽开,真有几分美人出浴的味道。
丁无药却欣赏不来,他气急败坏的抹了把脸,扭头恶狠狠道:“卫七!你又犯什么病啊!我跟你讲我知道你没事!你必须赔我衣服你!!!”
“他没事??”阿皮在一旁瞪圆了猫眼:“那你刚才骗我家少爷说——他伤得很重!看把我家少爷急的!!!”
“适当的艺术渲染懂不懂?”丁无药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我不那么说,你家少爷能心疼他么?再怎么说我们卫七也是因为保护你家少爷才受的伤,该受点儿重视——”
他话音未落,便被卫珣渊单手攥住了袍摆。
男人这一下力道颇大,差点儿没给丁无药拽进水潭里去。
丁无药双手在半空中乱抓了一阵,沈常青忙不迭的伸手过去捞住他,这才避免了百岁老人溺水身亡的惨剧,丁无药麻了,怒声道:“卫七!!”
“你刚才说的——清净根基,是真还是假?”卫珣渊却像是没听见的咆哮,吊起眼梢嘶声道。
“哈?”丁无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敢情你一只在水底下偷听啊?”
“我问你是真的,还是你杜撰的!”卫珣渊执着道。
“是真的。”丁无药说:“你不能因为成功的人少,就认为这不存在。”
卫珣渊的身形晃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
“你怎么了?”丁无药纳闷道。
卫珣渊阖上眸子,微微摇头。
“沉海符落下南海后的第三天,我就杀去了酩都,抓了周岚斐。”他喃喃道,像是梦呓,“他拿剑捅我,我恨极了他。”
——于是破了他的清净根基。
卫珣渊将湿漉漉的脸孔埋进了臂弯之中,眼前一片漆黑,那些幽暗的旧日时光承载着混沌滚滚而来。
周岚斐厮打,挣扎,屡屡词穷,乃至啜泣。
也是那次,他得以将那人周身看遍,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的发现,对方彻底对自己脱了敏。
在躯壳得以突破重重阻碍而亲密无间的那一刻,灵魂却走到了世界的最远的两个尽头,再也无法交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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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的画廊搬吧。”
再回到宁城大学的校区时,周岚斐只觉得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他站在校门口发了一阵呆,有些不知所措,而后被人轻拍肩头。
周岚斐回过神来,扭头,正对上一张温文尔雅的男人的脸孔。
“为什么站在门口发呆?”
展洲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手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他三十多岁,这年纪对比学术方面的成就而言,多少有些过于年轻了,宁城大学里他的迷妹不少,也造就了历史系的热度。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教授您什么时候回来。”周岚斐笑了笑,跟在展洲身后进了学校的大门。
两人走的步伐都不算快,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展洲走进了办公大楼,作为在学术专业颇有建树的人员,他拥有专门的一间办公室。
“上次你借走的琅嬛遗策都看完了?”展洲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笑着问。
“看是看完了,吃透了多少不确定。”周岚斐说:“不过倒是对很多延伸文化产生了兴趣。”
“说说看,比如有什么?”展洲推门而入,将行李箱安置到角落里,随手拉上了窗帘。
原本两趟的室内一下子变得幽暗,周岚斐顺手打开了墙上的灯,微有好奇的问道:“教授,您是打算休息吗?”
“是的,酝酿一下睡意。”展洲走到书架前,习惯性的整理着略显杂乱的书籍:“你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