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被差点儿击中脚后跟的恐怖回忆袭上心头!盛欢大呼:“好汉饶命!!!”
下一秒,顾沨止扣动扳机——
……
姜添正在一号手术间内跟他的老师邓重华做着一台大面积烧伤的皮瓣移植手术。
于烧伤整形科而言,手术区域就是一片土壤,血管则是浇灌土壤的营养肥料,要将一处皮肤移植到另一处,最重要的点就在于断裂的血管是否能完美对合,二次重生,这是一门精细活,需要人长时间的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容不得一丝出错。
邓重华是一个严厉的主刀,眼里容不下沙子,在手术过程中有任何一点看不惯的地方,他都会立刻出言指出,曾经也骂哭过好几个新来的助手和巡回护士,所以跟他有过搭台经历的人多了解他的性格脾气,整个手术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闲聊,只有器械在传递过程中发生的碰撞脆响。
姜添的眉头一直拧着,他在高频率的打结剪线,却未曾发现房间里的麻醉师、巡回护士以及器械护士在出去手术间之后就再没回来,一个个的消失了。
“再穿四个零的丝线。”他短暂的说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扭头,发现器械台旁边空空如也。
“他们忙,人不在就自己穿,抓紧点别发呆。”邓重华头也不抬道:“病人在出血。”
“哦好。”姜添点点头,他们经常手术室来急诊忙起来的时候,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需要去别的手术间帮忙跳台,已经在进行的手术就会人手不够,那必要的时候他们医生自己也学会自力更生。
姜添不以为意,拿了持针器穿针引线,递给邓重华,两人四只手交错配合的极为默契,邓重华低低的笑了一声,难得的夸赞道:“小姜,我就是喜欢你话不多踏实做事的性格。”
得到邓重华的夸赞实属罕见,姜添有些不好意思。他背对着手术室的门,额头上因为高度紧张和忙碌而出了一曾薄汗,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手术室的门被人踩开了。
“小朱。”姜添喊着器械护士的名字道:“你可算回来了,再帮我们打几根四个零的线,用起来太快了。”
背后无人应答,反倒是传来了“嗒”一声奇怪的声响。
姜添缝扎的手微微一滞。
他疑惑的想,这似乎是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可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穿着平底的拖鞋……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高跟鞋的声音呢?!
一股寒气如蛇一样黏腻的攀上姜添的脊梁骨。
这故事的开头……似曾相识。
眼前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衰败的死人穿着自己的衣裳立于手术门外,直勾勾的看着他。
上一次,上一次他遇见违背常理的东西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劫难。
那这一次……这一次岂不是也是——
“你在走什么神?”邓重华的声音冷了一个度,斥责道:“还要让我的手在这里按多久!没看到组织在出血吗!”
姜添一个机灵,他颤声道:“老师……有人……有人——”
“医生,我朋友的父亲需要你们的帮助。”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冷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手术间内荡开些许回响,“这是他的心脏!现在急需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姜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巨大的恐惧令他指尖冰冷颤抖。
如果他此刻回头就能看见许念姿正高高的举起怀中的肉瘤,就像是狮子王动画中那举起新生小狮子的山魈,而她那张诡异的脸直勾勾的正对着他们,轮匝肌溶解重构,变形的鼻子,单一的眼睛,带着蛊惑的力量,他与邓重华无论是谁只要抬头看她一眼,便会立刻失去自主的思想,成为她言听计从的仆人。
“可是老师……我们——”姜添的喉咙宛如被扼住,气息焦灼,他下意识的要回头——
“做你的事,旁的与你无关,我说过我不喜欢一心二用。”邓重华冷冷的喝止了他:“现在就算是手术室塌了,你我也必须做到手术的最后一刻!至于心脏?那是心脏科的事。”
姜添咬紧了下唇,他强迫自己立于原地,心脏狂跳。
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近了。
他能感觉到那女人在迫近他,带着森寒黏腻不似人类的气息。
他紧张地想要干呕,情不自禁的用余光瞥向邓重华。
事实上邓重华此时是正对着来人与手术室大门的,只要抬抬眼皮就能看见他背后的情况,但两鬓斑白的老教授气度沉静,专心致志,连眼皮也没有掀一下,明亮的瞳孔深处倒映着的皆是手术视野,每一个动作都还是那么精准,那么迅疾,手指的力量稳扎稳打,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
姜添有被感染了,邓重华的言语莫名的让他感觉到可靠和安全。
他觉得邓重华像极了一位功勋累累的名将,泰山崩于前大军压于境而面不改色,明明都在一起,都面对着未知的危险,慌乱如麻的自己却显得尤为渺小,他身为一个医者,手上握着患者的性命,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