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起伏。
熊提不吭声了,他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待到有人进来将李海洋用担架抬出去,他的五指才缓缓蜷起,用力抠着地面。
伍琳琅猛地收手,那些坚冰化为水流,顺着地板渗透下去。
她朝熊提迈了一步过去。
“伍姐——”盛欢在一旁看的焦急,生怕他们再起冲突,几欲开口,臂弯却被顾沨止扯了一下。
他回眸,对上顾沨止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时,伍琳琅走到熊提身边,屈膝蹲下。
“我知道,你小时候待过一个孤儿院,那个孤儿院里上上下下有十几个孩子,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你是里面年纪最长的,把他们都当成弟弟妹妹。有一天天干物燥,孤儿院里没有安装空调,你和那些孩子们原本打算在露天的地方铺了席子纳凉,但是院长突然来了,他要求所有的小孩儿都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去,把你们赶羊一样赶回了屋子里,还将门窗反锁了,你隔着窗看见院长接待了几个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他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勘察,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地震就来了,大地裂开了,岩浆喷出来,烧起了一团团流淌的火,这时候所有的孩子都被困在小屋子里,无处可逃……后来你成了孤儿院里唯一的活口。”伍琳琅顿了顿,低声道:“而李海洋就是那个孤儿院的院长。”
熊提宛若石化了浑身僵硬。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骂的现在都可以说,放心,我不生你的气。”伍琳琅说:“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们,熊子……”她的声音里裹挟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我们不能失去你,我们谁都经受不住失去了。”
熊提的呼吸声短暂的停滞。
下一刻他爬起来,用力搂住伍琳琅的脖子,发出长长的一声呜咽。
那厢,盛欢的心口一热,那热度一路上涨,蔓延到喉咙口,又到了眼眶处。
他感觉到顾沨止的手指挤进他的五指缝里,而后用力的,笃定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当旁观者当的好心安理得。”盛欢轻声说。
“有些事只有特定的人知道,有些话只有特定的人说了才有用。”顾沨止说,他横目瞥了盛欢一眼,“你刚才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伍姐会和熊哥闹崩。”盛欢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喜欢那样。”
“我以为你不是个完美主义者。”顾沨止略有些诧异道。
“不,我其实不在意这世界上有多少原始的仇恨。”盛欢摇了摇头,深深的吸气,“但感情破裂,拥有过再失去,在我看来比没有存在过更加可惜,也更加残忍……所以我无法接受。”
“唔……但是你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无论怎么吵架,怎么误会,怎么闹得天崩地裂,最终都还会在一起的。”顾沨止轻声说。
“你说的就是熊哥和伍姐吧?”盛欢笑了起来,抬手指着前方,“你看熊哥这么大一个猛男又哭了,真是除了伍姐谁能hold住他,他们真的很冤家唉。”
“我是说我们。”顾沨止冷不丁说。
盛欢微微一怔。
他的笑容凝结在唇角,思绪在转瞬间飞过了千山万水。
“除却生和死,没有什么能使我们分开。”顾沨止说。
盛欢的心口窜过阵阵凉意。
这句话大抵只是顾沨止的信口一说,他并不想过度深究其文字背后的含义,可是此刻他的思绪好像就是有些不受控制,忍不住的要胡思乱想——
“学长!”他倏地握紧了顾沨止的指骨,竭力的扼制住心底的不安,笃定的出声,如同在说服自己,也如同在给顾沨止一个承诺:“学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
由机场直行的出租车在滨城市中心停下,门开,一双木屐落地。
野田辉史动作徐缓的从车上下来,拢着袖子,抬头看着这片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
远远地,有几个小喽啰模样的人越过马路,疾步奔向他,递上一杯咖啡。
“社长。”
“怎么样?”野田辉史慢悠悠的走上人行道,眺望着平静如常的海西大厦。
“举报后政府的反应迅速。”
“全带走了?”
“对,全带走了。”
“现场没有发生冲突么?”野田辉史道讶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