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他逐渐走神,连眨眼的动作都变得十分迟缓。
要说今天输棋的事情对自己完全没有影响还是不可能的。
不然他也不会突然一反常态地突然让江修在半路停车自己下来。想买杯喝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借口。
是冲动了。姜清元不带感情地想。
还有今天输棋的事情。关于这个,回去之后跟姜曼还有一场谈话要。
想到姜曼,青年安静地垂下眼睫。始终情感淡漠的脸上始终见不到别的情绪。
在姜清元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母亲面前做下过保证:“我会赢的,妈妈。”
这句承诺成了往后的二十年他一直在为之努力的目标。
人坐在店里,温度明明暖和了点,身体又好像始终暖不起来。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妈妈当时独自带着一个5岁小孩回到s市,毅然决然地顶住所有的压力送姜清元去学棋。
他想太远了。
……果然好冷。姜清元出神想着。真想就在这把一头定型的发胶和脸上妆面都卸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即使只是随意在凳子上,身体状态不佳,黑发青年依然是一个脊背挺直的端正坐姿,乍一看倒像是什么拍摄场景了。
大脑越是疲惫,剩下的越是一些散漫无营养的念头。
有新客人来了,一旁的玻璃门重新打开,自动响起欢迎光临的女声,一双穿着骑行裤和黑色工装靴的长腿踏进店里。
姜清元现在处于一种类似犯困又不全困的状态。人懒得动弹,身体和脑子都是。
他一会想到姜曼,一会想到了自己仅以半目之数输掉的那盘棋。
他还听到身后收银台有人说话的声音,仿佛离得他很远。新来的客人要了一包烟,而和姜清元不同地,他选择加钱换购了一颗棒棒糖。
那双工装靴离开了柜台。
脚步声重新响起。
姜清元放空地望着桌面的咖啡,却迟迟没有听见那个机械的“欢迎光临”声。
他若有所觉,转头一看。
一颗棒棒糖。
准确来说,一只戴着专业骑行手套的手,捏住那根棍子,糖球垂向自己这边。
因为手臂伸到了跟前,姜清元看见一段结实的手腕,以及,袖子之下露出整整一截青黑密麻的纹身。
是条花臂。可以见得这一整条手臂都爬满了这样青黑凶悍的纹样。
姜清元这时反应有些慢,他视线莫名在那只手上多停留了一秒,才抬头看向来人。
视线里出现那个黑漆漆的骑行全包头盔。
护目镜上是没有感情的反光,正目不转睛地在盯着他看。
是这个人,刚刚对他吹过流氓哨的那群小混混之一。
姜清元这时再没有状态也反应过来了。他不觉得自己随便选的一家便利店能这么巧合,是跟着他进来的?
又是送糖又是吹哨的,好轻浮的做派。
倒是姜清元,他没想到自己身为男人也有被街边小流氓缠上的一天。
很遗憾,姜清元对这种小招数并不感冒。正想着说点什么推拒掉。
“拿着吧。”戴摩托头盔的男人忽然出声,一把低沉的嗓子,语气懒洋洋的:“不是低血糖吗?”
听见这话的姜清元神情一顿。
这人是谁?自己的粉丝?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又一遍打量起眼前这人。
一身骑行装备,挺阔厚重的机车外套没拉敞开,被身高宽肩的身材轻松撑起来了,皮质外套上是随性洒脱五颜六色的各种标签。
姜清元疑惑:“你认识我?”
他看着那头盔朝后一扬,几乎能想象里面男人挑起下巴的模样。
对方似乎有些不耐,他忽然一把握住姜清元左手,扯过来,另一只手往他手心里直接放进那个凉而硬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