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问他的小男朋友:“什么事啊刚才?”
姜清元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转身时看到了金十八的手里,就一个头盔。
“今天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带。”金十八把头盔塞他怀里。
金十八是临时下班过来接人的,来时身上还穿着白天那身西装。因为骑车风大所以才又在外面随便加了个黑色的飞行皮夹克。
也就是他才撑得起来这身了,一双长腿利落地跨上机车,金十八先上车替他把着车头保持平衡,等着姜清元上来。是年轻的姜清元无论如何穿不出来的成熟男人的硬汉风范。
“这么看着我干嘛?”
姜清元于是收回目光。
“没。”
金十八皱着眉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肩膀,说:“下回要是再骑车就不穿这玩楞了,勒挺。”
这身西装穿的,不骑车还行。一握上车把他就感觉全身哪哪都活动不开。
但是有个人不这么认为,姜清元觉得帅。
他喜欢。
姜清元说:“不勒挺。”
金十八头也不回,听话音似乎在笑:“你当然不勒挺了,你男人勒挺。”
重新戴上金十八的头盔,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算一算姜清元其实有一段时间没坐他的摩托车了。他上车的动作都带些生疏,上后座了之后,离前面的人还空了一点距离。
前面开车的金十八感觉到了,不过看他背影似乎没什么反应。姜清元就听身下的重型机车猛地轰鸣一声。声音之大,瞬间把人耳朵震得嗡一下,
两百匹马力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两秒钟之内能把姜清元直接吹成大背头并且不用发胶定型的程度。
座下钢铁巨兽轰鸣一声!
下一秒猛然向前开动!
猝不及防一个急刹!
于是整台车刚才的那一下就像是起步熄火似的,势头凶猛地前进了仅仅一小步。和起步熄火唯一不同就是——司机他就是故意的。
姜清元只感觉那一秒内自己的身体随着惯性,整个人直接狠狠冲撞上了前面男人挺阔脊背。
“唔!”
硬邦邦的一下。什么坐姿都维持不住了,姜清元一只手扶住头盔,身体僵住。
这什么姿势……
他把金十八当人形抱枕抱了个满怀,整个人上上下下地贴紧了金哥。从近在咫尺的角度,姜清元能看得到他背部皮衣上细致的纹理。
头盔里的人,姜清元总是一本正经的脸颊一秒内飞速染上了薄红。他抿了抿唇,不说话。
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躲在头盔里,金哥此时并无法看到自己表情,姜清元又抬起头看前面的人。
就见金十八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金十八是真没想到,以前看那些人玩这种把戏只觉幼稚。有朝一日他自己也会耍这种小把戏了。
他也有今天。
“抱紧点。”他哄姜清元:“像这样才对嘛。”
从棋院回家的这段路程并不算长。
但金十八还是带着他绕了一小段路,两人在一条沿江公路上开了一段。
利江是某条大江的支流,一段流经s市的河道。姜清元第一次知道丧彪被这个男人领养,就是在利江的江畔。
此时载着两人的机车从这段公路飞驰而过。后座上的人头盔转向河面方向。
透过疾速后退的段段围栏,能看到夕阳余晖在江面上大片泼洒出粼粼金光浮光,随着他们这辆车的行驶在跟随着跃动前进。姜清元一双静谧淡漠的眼睛里也落入了点点璀璨的碎光。
姜清元一张五官精致又神情安静的脸有种梦幻般的好看。
他出神地盯着远方的夕阳看,恍惚间似乎又置身于那个梦中的场景。
夕阳,机车,和载着他一路飞驰的人。
江边风大。狂乱的风声在耳边肆虐,很像野外某种野兽辽远的呼啸。
姜清元默不作声地,一双手臂悄悄圈紧了几分怀里金哥的腰身。
“冷不冷?”
他听见金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胡乱混杂在风声里。
“不冷。”姜清元说。
金十八的声音继续从前面传来:“你躲我后面点儿。别吹风!”
开过那一小段路,身下的机车带着他拐了个弯,驶进另一条公路,夕阳和江景也他们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直至视野里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