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他担心姜曼再次做出伤害金十八的事。
“我陪你。”
姜清元的脑袋在他脖颈处摇了摇:“不。”
“那我在外面等你。”听出他的坚持,金十八退而求其次道:“这样总可以吧?”
姜清元想了想,这次答应了。
金十八还是放心不下:“你妈揍人不?”
“不。”黑暗里,姜清元的声音在说:“只有小时候会,用戒尺。我有时候不听话。”
金十八一听就开始骂骂咧咧:“放屁。你全世界最好最听话。”
趴在他身上、被他揽在怀里的姜清元轻轻地笑。
身下的人又抱了他一会,说:“累的时候就依靠我吧。别什么事都想着一个人扛,你哥我一直在这儿呢。喏,像现在这样。”
姜清元想到了什么,问:“我重吗?”
“重死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低震,从胸腔里传出:“想想奥……你这起码得有一个半丧彪那么重。”
姜清元就又笑了。
能感受到他规律平稳的一呼一吸之间,男人的身体轻微的起伏幅度。带着他温暖体温的,特别给人以安全感。
姜清元原本想着,躺一小会儿自己就下去了,总不能真的在他身上睡着吧?
可或许是金十八放在他背上的手臂让他慢慢变得安心,又或许是他这会儿实在困了。
一向自制力奇高的姜清元又在他这里让步。忘了自己前一刻的念头,不知不觉就真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虽然金十八睡前对自己疑心很重,认为姜清元会被睡着的自己踹下去。但等到两人真睡到一张床上了,又是另一种情况。
窗外雨声在这天晚上一直就没消停下来过。一直到半夜,雨势忽然变大,外面一片疾风骤雨,电闪雷鸣。
打雷时的动静直接把金十八吵醒了。
他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床上的姜清元,迷迷糊糊中下意识要去找。长臂一伸——摸了个空。
人呢?他又到处摸了两下,姜清元睡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靠。金十八忽然就醒了。
立刻又伸手四处都摸索了一下。最后才发现此时熟睡的姜清元还挂在他身上呢。
金十八长出一口气。倒回枕头上,手臂圈紧了怀里他的身体。
人在是在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睡着睡着给自己缩进被子里面去了,连脑袋都不露出来。
姜清元睡眠比他浅。早在第一个雷打下来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人慢慢缩进了被子里面,用被子完全把自己藏起来了。
姜清元第一次被他带出去骑车就淋了雨,回来后发烧,也是这样往被子里钻,自己安安静静地蜷缩成一团。
这是连他本人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的习惯。
“打雷吵着你了?”
金十八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困意,缓声对睡着的人儿说话。
这会儿他人还没醒,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出去了。
“我给你捂着。捂着就听不到了。”金十八声音困得很,但还带着口音。他撑起眼皮,支着脑袋给人捂耳朵。
他骨架大,手也大。两只宽厚的大手像是效果奇好的大隔音耳罩,捂上来,温热手心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把姜清元的耳朵保护起来。
金十八自己让他整醒了,姜清元倒是睡得更深更沉了。
“睡吧。”
自己都快困得不行了,金十八还不忘哄他一句。
虽然这段半夜的插曲第二天两人就谁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天空一片蔚蓝清朗。
姜清元回到家里时,张姨照例在玄关迎接他。
“少爷回来了。”
给他开门时,一向对他回家这件事很热切的张姨今天难得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笑容有些勉强,欲言又止。
“太太在楼上书房呢,今天没去上班。”她跟在姜清元身后,轻声说着话:“少爷一会儿跟太太好好说说,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了。”
说罢便不再多言。给了他一个托盘,上面是要给姜曼送去的热茶。
姜清元端着热茶,一步步踏着阶梯走上楼。
姜曼平时待的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在走到书房的这扇沉静威严的木门之前,姜清元脚步顿了一顿。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里面始终一片静寂无声,像是没有人里面在一般。
人在年少时对于一些画面的情感记忆是很深刻的。
在姜清元小时候的记忆里,这扇高大肃穆的门总是冷冰冰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幼年时的他从看到这扇门的那一刻,呼吸都要当心地屏住。房间里面,妈妈严苛的身影总是端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询问他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
姜清元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门。
无人应答。
他的手握上金属门把,开门进去。
宽敞的书房之内,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