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抒白小时候只吃真正的动物奶油蛋糕,而耶茨没有畜牧业,摆在他面前的是打印蛋糕,闻起来也很香甜。
大口大口吃蛋糕时,乔抒白突然怀疑自己已经习惯这里,永远不会真正地离开了。
毕竟地球实在那么遥远,他关于自己的奢侈童年的记忆,也好像因为太痛苦而编出的大话。
没吃完蛋糕,乔抒白接到了电话,是展慎之打来的:“今天傍晚舒警官举行葬礼,他妹妹希望你也能一起去,你愿意吗?”
“可以啊。”
展慎之便说他十分钟后到私人影厅。
现在案子水落石出,老板娘和金金大概都以为乔抒白和展慎之只是一起查案的关系,老板娘都不再调侃了,热情地切了一块蛋糕:“给展警官也一起分享喜悦。”
乔抒白拎着袋子,按时出门,发现展慎之已经在站在车边了。
近五月天是燥热的,天空蓝得发光,没有一丝风。
展慎之穿着黑色的t恤,站在阳光底下,没看到乔抒白的时候,展慎之面无表情,但是看到乔抒白,他便很淡地笑了一下。
严肃冷峻的五官变得柔和,像他发给乔抒白的表情符号一样好懂。
乔抒白的心很慢地鼓动起来,继而迅速地感到畏缩和自卑,他的脚步停了两秒,才继续向前走去。
走进车,关上门,冷气对着乔抒白的手吹,他拆开了蛋糕盒,给展慎之看:“老板娘和金金给我买的蛋糕,让我给你带一块。”
老板娘正好切到了“白白”两个字。
展慎之看了一眼:“你喜欢你吃吧。”
“展哥,你不爱吃甜的吗?”乔抒白问他。
“不常吃。”
“那我跟你分着吃。”乔抒白挖了一块,给展慎之吃。
展慎之好像真的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迟迟不张嘴,乔抒白便有些失望,垂眼想把蛋糕往自己嘴里送,展慎之突然靠近他,又吻了他。
展慎之亲得重,牙齿轻碰在一起。乔抒白把勺子塞回了在蛋糕盒里,两人的手臂紧贴着,把盒子都挤歪了,车里都是奶油的香味。展慎之身上的味道很清爽。
乔抒白并没有想引诱展慎之什么,也不知道展慎之为什么突然亲自己,只是闭着眼睛,任由展慎之扣着他的腰乱吻。
过了好一阵,乔抒白全身都热了,展慎之才退开了一些,移开眼睛,开了车。
他们去中央车站坐轻轨,幸好人不多,展慎之穿得随意,又戴上了墨镜,几乎没人认出他来。
乔抒白只去过两次马士岛区,都是在孤儿学校时,承慈善家们的恩惠,前去春游。不过当时乔抒白还是被人欺负的对象,没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坐在车窗旁,他们看列车经过裂谷一样的黑色洼地,展慎之轻声和乔抒白说他去前哨赛的事。
虽然真正的赛程是一周,但实际要离开一个月,因为前三周有组队淘汰赛。
乔抒白关注新闻,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展慎之这么耐心和他讲,他就变得很矫情,假装不知道地说:“好久啊。可能展哥比完赛,就忘记我了,我就永远等在摩墨斯。我也不敢去找你。”
展慎之不会哄人,他的手臂贴着乔抒白的,低声认真辩解说“别乱想”、“我不会”。乔抒白看四下无人,便去亲亲展慎之的下巴。
展慎之好像有点不自在,牵过乔抒白的手握紧了。
舒警官的葬礼在马士岛区的人工海岸旁举行。
人工海岸并不是海,只是一片黑色的悬崖,按照舒成在就职时写下的遗愿,今天他的亲人会在这里抛洒他的骨灰。
牧师主持葬礼,凉风吹动乔抒白的t恤。
舒警官的妹妹致了悼词,葬礼结束后,她专门走过来,感谢了展警官和乔抒白。她年纪尚小,只有十七岁,红着眼睛对乔抒白说:“你给我哥哥报仇。”
乔抒白便陪她站在悬崖边,看她将骨灰罐打开,把灰烬往下倒。
这样他就永远留在耶茨了,乔抒白突然想,我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吗?
撒完骨灰,几个马士岛区的警官叫展慎之去一旁,和他聊些案情。乔抒白站在一棵树下等着,手机忽然震起来,他拿出来看,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
接起来,对面说:“您好,乔先生,我是展市长的助理,展市长想和您视频通话,请问五月二日下午三点,您有空吗?”
乔抒白一惊:“空的,有空的。”又忍不住问:“请问是什么事呢?”
助理说“稍等”,而后按了静音,大概是去和展市长商量,过了一小会儿,他打开声音,告诉乔抒白:“展市长说是关于您的身体的事。”
漂流
时间已经晚了,轻轨站的人很多。虽然耗时会久些,展慎之决定租车回去。
从马士岛海岸到摩区的路上,他们半躺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追赶虚假的夕阳。
刚出发时,展慎之接了个电话,是耶茨警察总局召他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