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跨区,迟迟选不出来。
展慎之竟然没等多久,就打来了电话,态度良好地问乔抒白有什么想法,看他一直没回消息,是不是在决定上有什么困难,一副最近在摩区的工作实在不忙,突然有空跨区关心市民的样子。
乔抒白当然也来得正好,他已经很久只能听见展区长在新闻中发言,又自作多情地觉得展慎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比在摄像机里的更低沉和温柔,巴不得展慎之一直不要挂,便开始对每一间餐厅评头论足,以拖延时间。
两人说了许久,最后莫名其妙地定在了马士岛区,一间离新教民区很近的区域的新景观餐厅。
考虑到展慎之的身份,乔抒白主动让金金订下餐厅,包了场。
时间便很快到了和展慎之约定的日子,乔抒白下午有事要做,先带人去教训了几个不守规矩的手下,结束后立刻赶往理发店,将头发弄短了一些。
他还是穿不惯正装西服,洗过澡之后,在更衣室换了很久衣服,最终学着晚宴那天的展慎之,穿了衬衫西裤,便出发了。
马士岛区那家新餐厅建在洼地边。
最近马市岛和摩区联合改造了那片原本被称为地狱的洼地,放置了许多大型绿色塑胶植物,遮住黑色的沥青面,形成了远看像森林一般的景观。
乔抒白走进餐厅,展慎之已经到了,两名保镖站在门口。
看见乔抒白,展慎之站起来,十分绅士地和他握了握手,两人一坐下,便问乔抒白:“是不是剪头发了?”
而后他们开始了一顿氛围不错的晚餐。
展慎之一定要将乔抒白拍晚餐的钱转回去,和乔抒白说了些最近摩区的趣事。
乔抒白则将自己工作里的阴暗面全然抹除,在话语间,为自己塑造出了一个勉强上得了台面,较为积极向上的形象:在新教民区为事业而打拼,出于同情,跟以前受过罪犯压迫、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安德烈住在一起,耐心地照顾着他,同时大方地对待身边的朋友,最大的愿望是世界和平,耶茨再也没有犯罪!
两人相谈甚欢,以至于意外发生的时候,乔抒白甚至还是笑着的。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大脑并没有意识到,但身体反应很快,仿佛眼球一捕捉到餐厅的服务生从账单下拿出那柄激光刀,身体便已经在几乎同一刻下意识地站起来,倾身伸出手去,不要命般用力地推了一把。
蓝色的光在眼前闪过,乔抒白先闻到一阵焦味,而后才是随之而来的剧痛。
乔抒白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是不是太久不吃苦头,对疼痛的忍耐力完全消失了。他疼得腿软,往前扑,上身压在没吃完的甜品上,看不清自己的手,只看到满桌的血,还有展慎之拔枪的手。
失血和疼痛让他耳朵像被堵了起来,他趴在桌上,脊背僵硬着。
过了几秒,展慎之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桌上拉了起来,他才听见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展慎之的声音:“你怎么样?”
展慎之说得很快,声音很急。
乔抒白全身都麻痹了,紧挨在展慎之身上,张嘴喘着气,垂下眼,看见地上也全是血,那名服务生趴在地上,还没看清楚,展慎之抬起手,捂了他的眼睛。
在展慎之手指的缝隙,乔抒白看见一名保镖拉住了那服务生的腿,另几名围在他们身边,护着他们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