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很?好?的,至少在外头任何人看来,都是很?好?的。
可是但凡有?心?往上爬的男人,往往骨子里都极度自私冷漠,他们最爱的是权势富贵,什么妻子儿女,都要往后靠。
更有?冷心?冷肺者,便是亲生父母,师门兄弟,时机一到,说舍也就舍了。
说句不中听的,那秦放鹤之所以待阿芙这般好?,多?半是看在这个姓氏上,而不是这个人。
但凡她换个姓氏……
阿芙听了,似懂非懂,“我晓得了。”
可是,他待自己,实在很?好?。
他懂她。
赵夫人看出女儿心?中迟疑,也是叹息。
过来人的经验,其实真的很?难被当下人理解和?接受,因?为她们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里头的苦。
遥想当年自己年少时,不也是如此?吗?
她搂着阿芙,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睡觉那般,轻轻拍打?着,柔声道?:“若真要终身有?靠,一个是握紧自己的嫁妆,嫁妆是出嫁前娘家带来的私人产业,纵然日后事发,朝廷也不会全部?查抄……再不济,你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也是他们来日安身立命的底气?。”
说到这里,赵夫人顿了顿,低头看着女儿仍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再一个,一定要有?自己的子嗣,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你是他们的亲娘,哪怕男人待你再不好?,可亲生孩子不会。哪怕为了自己的前途,终究会换个孝顺的名声出来……”
秦放鹤自然不知道?赵夫人私下里教导阿芙“防备”自己,他正忙着收礼、挣钱。
连中三元的消息已经陆续下到各地,而之前那些故交们的贺礼,也先后到了。
章县新?任县令的,章县县学的,白?云村的,白?家书?肆的,齐家的,齐振业本人的,甚至远在南边的方云笙的,远在西面的周幼青的,或多?或少,都送了,凑
起来就很?惊人。
就连傅芝和?柳文韬师徒二人,因?为一个曾担任过秦放鹤院试的学政,一个是会试的主考官,明面上看,多?少有?一星半点师徒情?分?,不管背地里作何感想,也都大?大?方方送了贺礼。
偶尔在外头见了,也会停下来,和?颜悦色说几句恭喜。
汪淙也在四月初七回来了,带着满满三条船的家当和?贺礼。
他的家眷、随从,以及行李用具并书?籍等物装了一条大?船,剩下两条船全是礼物,有?给董春那边的,也有?几位师伯、师兄弟的,自家父母的,昔日好?友的,另有?单独一船,乃是给小师弟的新?婚贺礼。
“有?我自己买的,也有?你嫂子的心?意,还?有?汪家宗族凑份子的,”汪淙笑道?,“大?件不多?,只一对红珊瑚盆景,并一整套玉雕摆件和?几样瓷器、几本古籍,小小巧巧,也不逾制,正好?给你们小夫妻两个家里摆,又喜庆。
再者多?是今年江南织造的新?款料子,绫罗绸缎都有?,从那边买实惠好?些……”
额外再有?天然的养殖的彩色珍珠若干,螺钿器皿,苏绣摆件等等,光单子就拉了老长。
这不仅是董门的荣光,也是整个汪氏宗族的荣耀,大?家都很?尽心?。
好?多?人干脆连日后小娃娃的项圈、手镯、长命锁等都预备下了。
半路上听说皇帝都御赐了宅院,汪淙干脆在靠近京城上岸补给时,又自掏腰包添了一些。
这种一辈子一回的大?事,若自家人的东西给外人比下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秦放鹤推辞不得,且又是好?意头,笑着谢过。
汪淙前年成婚,妻子也有?孕在身,大?不了来日大?侄子大?侄女出生,自己还?回去?也就是了。
不怪世人再如何疲惫,也对举办婚礼乐此?不疲,太容易回本了。
毫不客气?地说,光这一波他收的新?婚贺礼,总价值就超过之前董春给的红包。
而且俱都来路光明正大?,朝廷都管不着。
汪淙刚回京,先要去?太学报道?,也要四处拜过师门并诸位世交、旧友,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而秦放鹤也在渐渐处理完了贺礼外,又迎来许多?书?商。
每一届殿试过后,朝廷都会命国子监辖下的官方书?局将本届进士们的考卷和?优秀文章印刷成册,一部?分?下发到地方各级官府衙门并府州县学,余下的,也可对外公开贩卖。
这一部?分?,进士们是没有?钱拿的。
所以殿试过后,各处书?局也好?,进士们本人也罢,都会借机为自己刻本印书?,一来扬名夸耀,二来也挣点来日的活动经费,可谓一拍即合。
但今年真的太特殊了。
连中六元!
此?乃亘古未有?之幸事,曾经替秦放鹤发过刻本的白?家书?肆这会儿都欢喜得疯了,掌柜的自不必说,曾与秦放鹤交好?的孙先生也连升三级,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