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感。
秦山挑起轿帘,秦放鹤端坐在里面,上半身完全被?阴影笼罩了?。
“入宫,面圣,复命。”
徐本脑袋里嗡的一声,整根脊梁骨都像被?抽掉了?般瘫坐在车厢内。
那,那岂不是说,自己私下与高丽使?团勾连的事要曝光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有心?想要替自己分辨几句,却是汗出?如浆,口不能言,没一会儿里衣就湿透了?。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轿帘落下,与马车擦肩而过的瞬间传来秦放鹤带着?淡淡笑?意的话,“徐大人?今日?助我良多,也算功过相抵,回家歇息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本才?渐渐回过神来,在脑子里把最后这句话过了?一遍。
嗯?
那是不是说,陛下早就知道了??
自己误打误撞,干得还不错?!
稍后秦放鹤入宫,将宴会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天元帝点点头,又皱眉,“那个徐本……”
在其位不谋其政,小心?思?倒挺多。
秦放鹤保持中立,“不乏私心?,但?巧舌如簧,也颇擅长拿捏人?心?,可用?。”
此人?不足以单挑大梁,因为很难抵挡利益诱惑,但?如果有个主帅坐镇,让他敲边鼓,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天元帝拨弄几下手串,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你觉得高丽使?团会如何应对?”
墙角铜香炉里的梅花香饼烧尽了?,有小内侍轻手轻脚过来换上,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清雅的香气渐渐散开,秦放鹤笑?道:“国与国之交,便也如同人?与人?之交,若无所求,心?中坦荡,自然不受拘束。”
换言之,有所求,自然要受制于人?。
“高丽使?团不同于倭国,北方辽贼虎视眈眈,不可能不答应,只看谁来背这口黑锅罢了?。”秦放鹤云淡风轻道,“而一旦高丽主动向?我朝靠拢,倭国也必然不甘人?后……”
拿下高丽,就等于间接拿下倭国,此乃一箭双雕之必然。
当然,倭国也有可能暂时嘴硬,但?这么一来,得到援助的高丽必然迎来飞速发展时期,势必成为倭国新威胁。
倭国坚挺不了?太久。
大不了?等到高丽臣服之后,由大禄为其上演一回“黑船来袭”事件。
“……小小倭国,不足为惧。”酒宴上,金汝为对几人?笑?道。
上首的卢实听?了?,深以为然,斜倚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随外头歌妓的声音打拍子。
众人?酒兴正酣,忽有一人?匆匆入内,与金汝为低声耳语几句。
“哦?”金汝为眉头一挑,示意他退下,对卢实等人?道,“刚才?有人?看见?那姓秦的小子与高丽使?团从酒楼前后脚出?来,这会儿入宫去了?。”
卢实眉头微簇,倒是有些诧异,“陛下竟如此信任那厮?”
才?几岁,毛都没长齐吧,竟委以重任。
桌上另一人?便道:“小阁老久不在京城,有所不知,那小子年纪不大,手腕却颇老道,屡次被?陛下单独留下夜谈,势头较当年的汪扶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卢实听?罢,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看向?金汝为,“你不是才?同他接触过,怎么看?”
才?离开京城几年?竟冒出?来这许多妖魔鬼怪!
金汝为正色道:“滑不丢手,其思?维之敏捷、应对之迅速,丝毫不逊色于你我。”
想抓个把柄都不容易。
顿了?顿又道:“且那小子十分擅长笼络人?脉,上到达官显贵,下到三教九流,竟没有说不上话的。太学之中就不说了?,便是翰林院中那个杠子头隋青竹,如今竟也有说有笑?的……哦,对了?,还有孔家那个探花,跟他一唱一和,十分棘手。”
还有一个赵沛,他都没好意思?说。
反正已经调到大理寺去了?,暂时与他们不相干。
卢实不爱听?这些,微微有些不悦,“人?人?都喜欢他,他竟是个神仙不成!”
一个汪扶风就够叫人?讨厌了?,如今又冒出?来个什么秦放鹤。
那起子人?专跟自己作对。
话音刚落,就有人?笑?道:“那倒也不尽然……”
便是银子,也有人?讨厌,更何况人?乎?
同一时间,高丽使?馆。
使?团成员各自闭门歇息,有人?悄悄来到王焕的房间,“殿下,您对今天的事,有何感想?”
王焕叹道:“这让我不禁想起大禄民间一句俗语,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位六元公看上去斯文俊秀,不曾想内核如此尖锐。说是帮着?开化,但?他也非无知孩童,许多人?一旦来了?,可就不那么容易送走了?。
他的心?腹听?了?,既欣慰又无奈。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