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明天天元帝就能放人了,后天大?家去董府聚一聚。
两人说?了一回话,眼见隋青竹微有倦色,秦放鹤便主?动起身告辞,又道:“养病的人也该常晒晒日头?才好,如今天暖了,你好歹早晚去院子里溜达几步,补钙。”
“什么盖?”隋青竹茫然。
秦放鹤哈哈大?笑,“自己猜去吧!”
说?完,潇潇洒洒走了。
他一走,隋青竹倒觉得屋子里忽然空荡荡的起来。
后头?夫人进来,“同秦侍读说?了会儿话,我瞧你面色倒好些似的。”
“是么?”隋青竹抬手摸摸凹陷的面颊,“待日头?稍落一落,你扶我去外头?走走吧。”
窗外阳光璀璨,游尘浮动,暖融融空气中流动着不知哪里飘来的花香,黑金色交织的光影里蜂蝶飞舞……
他确实活着回来了。
四月二十四,秦放鹤往董府去,一进门那管家就笑,“都到了,就等您呢!”
“呦,这可?是失礼了!”秦放鹤听罢,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绕过连廊,转过宝瓶门,尚未及内院,便听到里头?远远传出来的哄笑和喝彩声?。
抬腿迈入爬满金银花的月亮洞门一瞧,呵!好齐全!
董春半靠在廊下?大?摇椅里,捧着紫砂泥壶,脸上虽不见多少喜色,眼底分明沁出笑意。
旁边坐着大?师伯庄隐,胡立宗站在他身侧嘀咕,也不知刚做了什么,半边袍子上都沾了泥土。
院子中央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个矮矮的土台,一个裸着上身的汉子正?跟汪扶风……相扑?!
秦放鹤:“……”
什么情况?
饶是他的脑袋素来灵光,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合适的字眼来描述眼前场景。
正?满头?雾水时,汪扶风已经被那汉子抡倒在地?,按在土台上摩擦。
跟董苍隔着起码三尺远的汪淙见了,非但不担心亲爹,反而跟董苍一起拍手大?笑起来。
秦放鹤:“……”
什么鬼地?方!我还是走吧!
他才要转身,趴在地?上的汪扶风却先一步喊道:“子归子归,你来你来!”
秦放鹤:“……”
您可?真是我的好师父!
然而已经晚了。
那光着上身的汉子闻言,松开汪扶风,转头?往这边看?,“你就是秦子归?来!”
秦放鹤闻言苦笑,一边脱去外袍往土台上走,一边苦哈哈道:“我说?我不是,二师伯信吗?”
众人闻言,俱都哄笑起来。
苗瑞也跟着哈哈笑了一回,叉腰打量他,“嗯,倒是好个身板,比你师父强多了!”
汪扶风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满身泥土、发髻散乱,“我是文斗,文斗你懂吗?”
秦放鹤瞬间明白胡立宗身上的土印子怎么来的了。
相较于汪扶风等人的狼狈,苗瑞就潇洒多了,这会儿身上刚微微见汗,阳光一照,反倒叫他一身腱子肉油亮亮的,更显健美。
时人流行花绣,也就是后世的纹身,但以武人为多,苗瑞乃是半路文转武,左后背上便纹了一株斜插青松,左肩上一只苍鹰振翅欲飞,十分威猛,一股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秦放鹤真心夸赞道:“好纹绣!”
大?师伯的稳,师父的狡,苗瑞的悍……算是见识全了。
苗瑞是秦放鹤目前接触过的人当中,唯一真正?亲手杀过人的,若非凶悍至此,也弹压不住云贵两省乱局。
苗瑞听了,十分得意,特意转过去给他看?,“好眼光!你也纹一个!”
秦放鹤连连摇头?,原地?认怂,“我怕疼!”
大?好的青年,纹啥身啊!
苗瑞笑了几声?,目光陡然一变,左手如电来捉。
秦放鹤修习太极多年,别的倒罢了,反应颇快,身体本能快于大?脑,竟一个拧腰扭身躲开了。
汪扶风见了,抚掌大?笑,胡立宗等人也跟着喝彩,嚷嚷着报仇什么的。
秦放鹤心道,你们可?别瞎起哄了,我觉得自己要完!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苗瑞颇有几分惊喜的啧了声?,再看?过来时,眼神都不对?了,“好小子!”
秦放鹤:“……”
不不不,二师伯您误会了!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也不知苗瑞脚下?怎么动的,只觉眼前一晃,那汉子就嗖得到了跟前,然后视野中一片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人就趴地?上了。
秦放鹤眨眨眼,扭头?看?天,啊,好蓝啊!
这群人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爱幼,短暂的沉默过后,院内各个角落炸开哄然大?笑。
苗瑞几乎是直接将秦放鹤从地?上拎起来,蒲扇般的大?巴掌啪啪拍打几下?,“算不错的了,日后我好好教教你!”
秦放鹤疼得龇牙咧嘴,才要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