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那叫领阵亡抚恤金!
王增和韩卫东深以为然,“言之有理!”
能群殴的?,谁要跟他们单挑!
稍后?,三?人又联合制定?了以弓弩远攻为主的?战略。
理由非常充分也很?无奈,因为本地厢军完全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在不久之前都还?在田间种地、山上砍柴、河里打鱼,甚至连一支像模像样的?骑兵都凑不出来!
就这种配置,不发挥大禄弓弩射程远、威力大的?优势搞远攻,那不白瞎了吗?
而?且远攻,也是能最大限度维持阵型、拉近战士身体素养差距的?攻击手段。
五月,辽宁省辰州知?州王增命同知?韩卫东率五百厢军主动?出击,绞杀辽人散兵百余人。
其中工部左侍郎、忠义伯爵之女秦熠随军出征,杀敌若干,一战成名。
六月,捷报传入京城,摆到天元帝龙案之上时,秦放鹤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危机。
危?机?(一)
自太后?去,天元帝一直郁郁寡欢,而五月又是太后寿诞所在,追忆昔年热闹场面,天元帝不禁越发伤感,连续多日茶饭不思?,十分消瘦。
皇后与太子等亲眷频频安慰,奈何收效甚微。
但太后离去一世的影响不仅限于此:天元帝好像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可怕。
他开始感到焦虑,甚至是?恐惧。
上天绝不会因为你是?一国之母,还是?一国之君而停下收割的脚步。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几年之后?,朕也会死去。
若为常人,或许可与友人倾诉于二,可作为一国之君,压抑情绪早已成了本能。
但偏偏这世上的许多事?,越是?压抑,就?越会刺痛。
太医私下也与皇后?说:“亲人故去之痛,非比寻常,非三言两语可抹平,能疗愈者,唯时光尔。只是?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陛下正是?该保养的年纪,如?此情绪内敛,一切不好的都窝在体内,长?此以往,便如?小舟载物,终会不堪重负,恐于龙体有碍,要是?能寻个机会发出来就?好了……”
说得简单,可想让一个紧绷了大半辈子的帝王情绪外露,谈何容易!
即便能做到,又有谁敢承受可能伴随的天子一怒呢?
天元帝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内阁和翰林院众人却都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敏感,御前行事?越发谨慎,说话之前也必要斟酌再三,尽量不提反对意见。
但同样的,天元帝也觉察到了他们的变化,不禁恼火,“朕问什么?你们都行行行好好好,自上而下竟长?了一张嘴吗?如?此曲意逢迎,阿谀奉承,朕要你们有何用??朝廷养你们又有何用?!”
眼?见内阁一群兢兢业业的老大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太子忍不住帮着说话,“父皇明鉴,诸位大人绝无此意。”
太子一开口,众人心中便暗道不好。
连日来陛下心中郁闷,难免向着亲近的人撒气?,太子处境本就?微妙,这个时候撞上来,不是?引火烧身吗?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天元帝的目光便嗖的甩过来,冷冽如?刀,“太子果真好涵养、好胸襟、好气?魄,朕唱了白脸,你出来唱红脸,朕还没死呢,就?急着收买人心了吗?”
这几年因太子努力上进,父子之间的关系大为缓和,私下里也经常说笑,如?今这一番刀子一样的话迎面砸来,直接将?太子砸了个头晕目眩。
他面上泛白,冷汗涔涔,慌忙跪了下去,“儿臣不敢,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是?了,是?他被这几年的好光景冲昏头脑,忘记了天家无父子,所谓父子,前头先横亘着君臣之别啊……
太子一跪,内阁和翰林院众人也都风声鹤唳起?来,如?大风拂过的麦穗般纷纷拜倒。
“陛下息怒!”
其实刚才那话一出口,天元帝自己也有点后?悔。
太子为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可……自打太后?崩逝,他的脾气?确实有些失控了。
但是?众人这么?一跪,却又显得他多么?可怕一般!不禁有些羞恼。
怎么?,朕就?那么?吓人吗?朕是?暴君吗?
天元帝越想越窝火,很不耐烦地甩甩袖子,“散了散了!”
“是?……”
太子带头起?身向外退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低头沉吟良久,似乎遇到了难题。
以董春为首的内阁众人经过他身边时,也发现了他的反常。
借着整理袍服的动作,董春朝太子轻轻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说话。
陛下重情,当年卢芳枝犯下重罪都能因为师生之情放卢党一马,如?今更是?生母崩逝,其心中的压抑和悲痛难以想象。上位者好颜面,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些痛苦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积压,便如?火山涌动,迟早要喷发,而喷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