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上,哪儿有什么真正的老实人?便是平日瞧着越老实的,一旦捅起?刀子来才越狠呢!
估计胡靖自己都没想到尤峥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恨。
只怕不到天亮,京中该知道的人家就都知道了。
“这回啊,”阿嫖把剥好的蜜橘给父母一人一个,笑嘻嘻道,“只怕胡阁老病得更重了。”
(小修)落定(一)
尤峥打了胡靖一个措手不及,但后?者也非坐以待毙的性子,次日胡府管家便亲自押着昨日的门子来到宫门?口,向尤峥请罪。
“……下人愚钝,不知变通,竟拦阁老在外,属实不该!昨日老爷得知,又急又气,奈何阁老家的轿夫腿脚颇利……”
管家唱念做打俱全,诚意非常,却又在轻描淡写间说出胡靖对此事一概不知,皆是下人自作主张。
且尤阁老您即刻就走,焉知不是存心的呢?
此地乃百官落轿之处,又值上朝时分,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所有人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若要致歉,私下个人府邸多少去不得?何苦非挑这个时候堵在这里?
尤峥便知这一局是自己胜了,心下大定,沐浴在一干同僚的注视中?,分外坦然。
其实到了这一步,二人私下如何和解,已经不重要;尤峥是否有意为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事已至此,胡靖陷于被动?,若什?么都不做,就?坐实了他拿大、借机为难同僚;而若想挽救名声于万一,只能如此这般做戏与?旁人看。
他没得选。
但更关?键的是,尤峥会不会接?怎么接?
那?边秦放鹤刚下轿,就?见?尤峥先是一愣,然后?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诧异笑道:“此等小事,我早已忘了,我深知阁老非寻常人也,何必在意?”
胡府管家脸上的笑意一僵,望向尤峥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旋即便是滚滚而来的憎恶。
大局已定,秦放鹤不禁暗叹。
尤阁老啊尤阁老,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