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外人所看的那么温柔,实际精明市侩又易暴易怒。
这样一个女人,和性格温和似水的王培生还真有些互补的意思。
王培生不喜这样的妻子,可木已成舟,就这样一路生活下来,不过,兴许是感情不和睦的缘故,两人结婚十多年了也没有孩子,这在村子里也是一桩新鲜事。
李红梅婚后也并没有想要为了王培生而改变的想法,反而因为王培生这些年在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地位和建树愈发霸道,得理不饶人。
夫妻俩算是两个极端,一个与人为善笑脸相迎,在大队人缘极好。
而另一个……顾月淮看了李红梅一眼,要说起在大队遭人厌烦的程度,其实李红梅还要远胜过她的,毕竟她所做的事只是为人不齿,并不妨碍别人。
而李红梅,她仗着是王培生的老婆,时常占人便宜,东家逛西家窜,这家吃个午饭,那家自留地里捞点瓜和菜,总之,名声极其难听。
不知她这回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居然把一向好脾气的王培生气到这种地步。
顾月淮思绪未落,就听李红梅声嘶力竭地道:“你说!到底是哪个小蹄子,你把粮票借给哪个不要脸的女人了?还送鸡蛋,呵,到底什么关系,还给你送鸡蛋?!”
“王培生!你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我跟了你十多年,你最后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说是谁,你这个大队治保主任就别想再当了!”
李红梅说完,又挣扎着起身扑到王培生身上撕打起来。
王培生这回也被激怒了,虽然没有还手,但语气却十分强硬:“我们已经没办法再过下去了,正好支书在,让他给做个见证,咱们去公社把离婚证领了!”
闻言,李红梅怔住了,旋即不敢置信地吼道:“离婚?你想和我离婚?做梦!我告诉你王培生,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李红梅!一辈子都别想!”
说着,她直接抓着王培生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王福看的一阵头大,忙招呼人去拦。
顾月淮则略一皱眉,从李红梅的话中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始末,感情这事儿还和她有关系?这算什么?和王培生的绯闻?
思及此,顾月淮冷笑一声,还真是无妄之灾。
她心中恼怒,但看着王培生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至极的模样,她又没办法坐视不理,毕竟这事儿也有她一份。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今天我非撕了他不可!”李红梅被人抓着手臂,不断挣扎,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瞪着王培生,颇有种要和他同归于尽之感。
“李婶儿,你想多了,那粮票是我和王主任借的。”
顾月淮抱着晏少棠越众而出,面色冷淡,声音平静。
她这话一出,李红梅顿时安静下来,四周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了些。
王培生一愣,转头看向顾月淮,似没想到她已经回来了,不过下一刻他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如果李红梅会听他早就解释了,她这个人全无理智,压根没办法交流。
果不其然,李红梅回过神来,利剑般的目光投射在顾月淮身上。
“是你?!是你勾引王培生,让他借给你钱借你粮票?鸡蛋也是你送过来的?”李红梅声音狂躁,说着就要挣脱开被钳制的手臂,准备上去狠狠给顾月淮几个巴掌。
“闭嘴!李红梅,你不要脸,人家小姑娘还要,有什么话回去说!”王培生脸色极其难堪,恨不得上前去堵住李红梅的嘴。
他一个将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牵扯在一起,实是令他难堪至极,这话也只有李红梅能说得出来。
他本不想把顾月淮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更不想让她背负上这种龌龊的骂名。
在他看来,顾月淮是个有技能,有品行的好同志,值得更好的前途,也不应该被这样侮辱。
他早就知道李红梅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即便是他说出顾月淮的名字,也只是平白让她掉进这滩烂泥里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牵扯到她了。
这么想着,王培生就递给顾月淮一个愧疚的眼神。
和田静脱不了关系
李红梅一直注意着王培生和顾月淮,自然也没错过这个眼神。
她气得脸色煞白,全身簌簌发抖,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就知道!王培生,你要不要脸?还有你!顾月淮,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
王培生怒极,终于是忍不住了,冲上去给了李红梅一耳光:“我真是受够你了。”话落,他深吸一口气:“李红梅,你跟我回去,这事儿我和你说明白。”
李红梅头歪在一边,感觉到刺痛的脸颊,忽然冷笑:“受够我了?那你想怎么样,真想离婚娶顾月淮?狗男女!”
顾月淮扯了扯唇角,从口袋里掏出粮票递给王培生。
“我借粮票,是因为我二哥受伤住了卫生所,我得去周兰市找亲戚借钱。王主任心善,是个好人,碍于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情面把粮票借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