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姚美丽也不再执着林锦书的事了,她紧抿着唇,和顾月淮错开的眼神里闪过几缕狼狈,诚然她想和林阿姨成为婆媳,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姚美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故作淡定地道:“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秦牧可以日日来供销社买东西,借此追求我,自然也能这么对别人。”
哦,狗血的三角恋关系。
顾月淮心头念叨了一句,对秦牧没什么兴趣,转而问道:“秦家那对龙凤胎,还是那么跋扈不讲理?”
她今天只是想打听一些她妈林锦书的事,不知道她是否还和上辈子一样过的艰辛。
幸福?她是不信的。
姚美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对秦家很了解呢?”
既然十多年没联系,顾月淮又是从哪儿知道林阿姨嫁给了黄莺公社的书记?又是怎么知道秦牧,以及秦家龙凤胎的事?
顾月淮敛眸不语,姚美丽到底年轻,也没深究这个问题,只道:“你既然听说了,那肯定知道龙凤胎一直是跟着秦牧奶奶的,秦奶奶这人……”
姚美丽有些难以启齿,觉得背地里说秦牧的家人不好,可顾月淮问了,她也提起了话茬,不说也不好,只能含糊其辞道:“她不喜欢林阿姨,教出来的龙凤胎与你说的一样,跋扈不讲道理,明明林阿姨才是他们的亲妈,但……”
姚美丽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满脸怅然。
她转头看了顾月淮一眼,说道:“林阿姨日子过的幸福不假,毕竟秦叔叔确实待她很好,可惜,上头还压着个秦奶奶,所以过的也不像外人看上去那么自在吧。”
顾月淮笑了笑,漂亮的猫眼中是细细碎碎的光。
“如你所说,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过土里刨食的日子,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林锦书果然还和上辈子一样。
她是吃上了商品粮,拿上了购粮本,可惜,过lzl上了身不由己的生活,丈夫忙碌,继子年长,继女叛逆,亲生的一对孩子在刻薄婆母的教养下也与她不亲。
她真的幸福吗?
最起码上辈子的她是不幸的,那这辈子她到底要不要插手母亲的生活呢?
顾月淮默了默,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姚美丽听出了顾月淮话语中的平静与淡然,她声音拔高了一些:“你……林阿姨是很想你的,如果你能去看看她,她一定很高兴!”
顾月淮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抬眸道:“就到这里吧,你自己应该能回去吧?”
秦家的事她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和上辈子相差无几,她现在需要应对田静和年关时粮食短缺的问题,没空去联系林锦书,过些日子再说吧。
姚美丽注意到顾月淮手腕上的表,愣了一下。
她记得林阿姨说过,她头婚的那家人条件不好,因此也一直忧心女儿的日子是否能吃饱喝足,可今日她所见的顾月淮却很不一样,虽说穿着上算不上好,但不论是言辞谈吐还是气质底蕴,都远胜于她平日所见的寻常村姑。
她是供销社售货员,眼力自然是有的。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顾月淮手腕上那块手表,是海市牌,售价高达一百多块!
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祥,你想要田静吗?
顾月淮也不在乎姚美丽的打量,挽着篮子转身走了。
姚美丽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再劝说几句,可想到她镇定从容的眉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她看来,林阿姨完全不用为这个女儿操心,她可不像一般人。
姚美丽站在原地目送顾月淮离开,才苦笑着摇头回了供销社。
顾月淮并没有离开黄莺公社,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距离下工时间还早,她还有一件事没做,总要给田静一个惊喜不是吗?
她绕过繁华的公社街道,来到一处破旧的胡同。
狭窄而悠长的胡同,透着股憋闷,一些上了年纪不用工作的妇女们站在风口处嗑瓜子,拉家常,乍一看到与胡同格格不入的顾月淮时还愣了半晌。
有好事者张嘴问道:“你找谁啊?”
顾月淮摇了摇头,朝说话的人一笑,也不吭声,熟门熟路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走了约莫七八分钟,她才来到目的地。
顾月淮抬眸看着阴暗的小屋,眼底掠过一抹冷嘲。
她也没敲门,直接打开栅栏走进院子,旋即一脚踹开微阖的门闩,并不结实的木门应声打开,还弹到两边,发出哐当的巨响。
屋里吆五喝六的打牌声霎时止住,只剩任天祥暴躁的狂怒之声:“谁?!谁他妈不要命了,来踹老子的门?!”
说话间,外衣松松垮垮的任天祥一掀帘子,带着满腔怒火冲了出来。
他的白衬衣皱皱巴巴,从屋里出来时,还散出一股劣质白酒和脚丫子混合的臭味。
不知是不是刚从局子里放出来的缘故,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任天祥胡子拉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