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向窗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在心里几乎已经给宋今安挖了坟头,环境愈发艰险,他和田静除非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否则不可能安然离开这片危机四伏的山坳。
顾月淮也看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撑着下巴道:“你在担心宋今安?”
晏少虞没说话,但他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顾月淮挪了挪屁股,坐到晏少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轻声宽慰道:“别担心了,他一定会平安回到大队的。”
说完,她又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一如上辈子一样。
她一直觉得上辈子的田静运气好的惊人,而宋今安就更别提了,天之骄子,从未经历过生活的苦难与折磨,这两人仿佛被神灵庇佑一般,有着滔滔不绝的运气。
所以,这辈子,他们两人应该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顺顺利利回到大队。
我回!你待在这!
晏少虞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淡淡瞥了她一眼:“吃饱了?吃饱了就休息。”
顾月淮笑了笑,没反驳他,自顾自躺到自己整理好的木屋角落,又往自己身上盖了些稻草,看着晏少虞身上的黑色毛衫,问道:“你不冷吗?”
晏少虞霍然转头看向她,语气略有些凶:“睡觉。”
顾月淮撇撇嘴,阖眼睡了过去。
她今天发热,身体机能耗尽,累得不轻,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休养生息。
木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火堆炙烤时发出的噼啪声。
暖橘的光挥洒而出,让这小小的木屋平添了几分日常与宁静。
另一边。
大劳子生产大队的人也被困在了半山腰。
山体滑坡,大树倾倒,导致一行人想去求支援都没办法去。
王福一脸颓丧地蹲在山洞边,双手抱头看着外头连绵的雨,想到不知生死的顾月淮,田静,晏少虞和宋今安,只觉得脑袋也疼,身上也疼,浑身都疼!
他作为大队支书,社员和知青出事了,他难辞其咎!
王培生看着王福,也满脸愁绪。
他走到王福身边,还没开口,后者便沙哑着声音道:“人都安顿好了?”
“唉,啥安顿不安顿的,一个个都慌的很,喊累了才歇下,这雨要是照这么下,咱们啥时候才能回去?被困在这里,没吃的,早晚得出事。”王培生声音有些发苦。
王福自嘲一笑,破罐子破摔道:“那还能咋办?”
王培生刚欲开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忙止住声,看向来人:“亭淮?”
顾亭淮脸色也不好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着拳,语气很直:“支书,王主任,我准备回去,去找公社的民兵队来救援,我妹子和俩知青都生死未卜,咱不能干等着!”
他话音一落,王福和王培生不禁对视一眼。
王福一脸不赞成地道:“回去?你咋回去?外头雨下这么大,山体不稳,山坡滑,你现在回去那不是找死吗?还有你爹,你爹能让你回去?”
这时,顾至凤略有些沧桑的声音响起:“回!我回!你待在这!”
“爸!”顾亭淮惊声,皱眉道:“不行,我年轻,遇到危险跑得也快,咋能让你回呢?你就安安稳稳待在这里,万一囡囡回来,你还能第一个看到她。”
一看到顾至凤,王福便闭口不言了。
这人,往日和一头老虎似的,说话嗓门大,力气也大,这会儿看着倒像是病猫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头知道,顾月淮那就是顾至凤的心尖尖儿,现在心尖尖儿没了,指不定都没法儿活着回来,他心里能好受才怪。
不过,这顾家父子还真是不要命了,都争着抢着回去。
顾至凤虎目一瞪:“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我说我回就我回,少废话!”
顾亭淮面如土色:“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
顾至凤懒得管他,与王福说道:“支书,我现在就回去,早早上报给公社,民兵队的人也能早点来救援,不然咱大队的人都困在这儿,也早晚出事。”
王福动了动嘴唇,不想答应,却忽然又听顾至凤道:“行了,多余的话也甭说了,早晚不得有人回?我要是没法儿活着回来,你们也一定要找到我闺女!”
闻言,王福眼圈一酸,抬手拍了拍顾至凤的肩。
顾亭淮眼睛也红了,说道:“爸,我和你一起回!咱们一路还能有个照拂。”
“放屁,你就搁这待着,等你妹妹回来!”顾至凤说完,便准备出发了。
“等等!拿着这个!”王福喊住顾至凤,把自己的猎枪递给他。
山间多野物,碰上兔子狍子还好,一旦遇上狼,野猪之类的,逃都没地儿逃,手里头有个家伙事儿总能安心些,顾至凤是为了大伙回去的,他心里感激着,也不愿小气。
“谢了。”顾至凤接过猎枪,道了句谢,又看了顾亭淮一眼,旋即义无反顾地踏入雨幕中,他速度不快不慢,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