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苏家那个儿媳妇儿主张着偷了牛!我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往山上跑,看看,跟着知青跑了吧?等支书过来,让老苏家的人负责!”
“这些城里娃一个个心眼儿和马蜂窝一样,就想着逃跑!”
“通知支书了没?支书咋还没过来?要不再唤两人过去?”
“……”
柳枝大队的村民来了大半,将顾月淮晏少虞几人团团围住,一脸的不善。
顾月淮听着周围义愤填膺的讨论,平静道:“各位,冷静一下。”
她声音不大,却让众人的议论声减弱了许多。
“我和我男人是昨天来的柳枝大队,我们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人,离咱这也不远,前两天遇到暴雨封山,迷了路,这才跑过来的,我们大队的人这会儿肯定找我们呢。”
“你们把我们拦在这里,是非法拘禁,是要蹲局子的。”
“另外,我昨天也听说了,你们村的支书李卫东买卖女人,是肯定逃不脱的,这柳枝大队曾是他的‘一言堂’,大伙被蛊惑威胁,都是可怜人。”
“现在,老苏家的儿媳妇愿意站出来举报他,大伙难道要助纣为虐?帮李卫东?”
“哦对了,我除了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人,还是公社群众日报的编辑记者,喏,这是我的工牌,你们瞧瞧,瞧瞧这个标志,是不是群众日报的?”
顾月淮说着,从衣服里掏出工作牌,虽然进水了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上头的标志花纹还清清楚楚的印刻着,群众日报在乡下人心里地位很高。
他们虽然没有确切接触过群众日报,却也知道那是专门给领导干部做宣传的。
顾月淮这名头一冒出来,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弱了。
“咱们都是老乡,本应互帮互助,我也是看不惯李卫东一家独大,奴役你们,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咱们老百姓都有说话的权力!大伙说是不是啊?”
顾月淮说的义正词严,让柳枝大队的人心头都动了动。
晏少虞垂眸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在煽动人心这方面竟这么有天赋。
不过,李卫东掌握柳枝大队多年,也不是顾月淮三言两语能说通的,更何况,穷山恶水出刁民,很快,寂静的人群中就有人冒头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压根听不懂!李支书是最好的支书,对我们也好,你们可不要胡言乱语污蔑人,偷牛,逃跑,你们这群知青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年轻汉子举着手里的木棍,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这话一出,人群先是一静,旋即就再度嘈杂起来。
李卫东积威已久,虽然顾月淮的话有煽动人心的意思,但不可能区区三言两语就驱散李卫东积压在社员们心中的威慑与恐惧。
他们这会儿要是不附和着对付这些知青,那事后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这会儿正是缺粮的时候,柳枝大队今年的粮也还没有下发,粮食是老百姓的命脉,而李卫东就把持着这个命脉,更何况,反抗李卫东能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顾月淮眉梢一挑,丝毫不慌:“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拘禁我们了?”
“你们是小偷!小偷就应该抓起来!等着支书来处置!”反驳顾月淮的年轻男人大声嚷着,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看样子,他便是李卫东的死忠了。
顾月淮冷嘲:“你看见我们偷东西了?赶车的不是你们柳枝大队的人吗?更何况,她是为了救人,救京城来的知青晏少殃!知青点的房子破旧坍塌,砸断了他的脊梁骨,这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不寻思着救人,反而不让人离开大队,这是什么说法?”
“你们只怕李卫东,不怕出人命?”
李卫东死了
晏少殃的事显然大伙都是知情者,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管他呀?
而且李卫东指名道姓不让大队里的人帮这伙知青,不让送吃的,不让送喝的,他们咋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李卫东?砸断脊梁骨那也是命不好,关他们啥事呀?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撇清了关系:“少往我们头上乱扣帽子,知青点年久失修,暴雨一冲可不就垮了?谁让他们倒霉,偏偏分配到我们柳枝大队了?”
这话一出,附和的人便纷纷道:“就是就是!”
晏少虞面色阴沉如水,眸子浓的犹如化不开的墨。
顾月淮一把握住他的手,眸光闪动,轻笑一声:“好一个是他们倒霉,这话我可要仔细分辨分辨了,是李卫东教你们的?柳枝大队还真是狼窝,什么话都敢说。”
“知青们上山下乡,是为了革命道路,到大风大浪里来历练的!”
“他们的加入,更是为了降低咱们老百姓的生产成本!”
“知青们背井离乡,带着希望来到乡下,是为了普及知识,lzl更好地发挥自身价值,创造社会财富,具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他们来这里,不是让你们侮辱的!”
“柳枝大队虐待侮辱知青的事一定要上报,必须得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