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虞看了顾月淮一眼,眼神中带了点点思索之意。
顾月淮走到病床边看了看,晏少殃脊背已经被医疗器具给固定起来了,她环视了一圈,病房里收拾的很干净,倒也适合休养,便道:“医药费的事怎么样?”
闻言,晏少离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看了晏少虞一眼。
她道:“当时是给了知青安家费的,但是离开京城的时候分出去大半,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二哥休养也每天要涂药喝药,后续花销不会小的。”
晏少殃默默垂下眼睑,脸上神情有些苦涩。
晏少虞抬眸看向弟妹,语气十分平静:“药费的事我会处理。”
受晏家牵连,不少部下都被波及了,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他们这群京城知青安家费不少,每人都有八十块钱,他离开前也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到了寄卖店,换来的钱几乎都给了那些因晏家受到牵连的家庭。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来到大劳子生产大队后,捉襟见肘的原因。
给我?给我做什么?
晏少离抿了抿唇角,忽然想起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东西递给晏少虞:“哥,给你。”
晏少虞没说什么,把东西接过,收了起来。
这回两人都是慢动作,倒是让顾月淮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一块长方形的玉牌,通体透亮,成色极好,瞧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顾月淮有些惊讶,她上辈子可从未见过这块玉牌,短暂的惊讶之余,她脑海中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上辈子晏少虞在离开大劳子生产大队去从军时,给她留下的一笔钱。
那时候并没有发生晏少殃受伤的事,晏少虞也从未拿出过这块值钱的玉牌。
不过,离开前,他留给她一笔钱,也是这些钱一直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看来,那时候的钱就是卖这块玉牌得来的,一部分钱给了她,一部分则给了少殃和少离。
顾月淮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抬眸看向晏少虞,眼中神色复杂又悲伤。
他上辈子还是隐瞒了她很多事,这块玉牌从晏少殃和晏少离的态度来看就知道对晏少虞很重要,但他却为了给她留下后路,卖掉了这块玉牌。
这样大的事,他却从未提起过,好似只是默默的做了一件小事。
她唇角紧抿,抱着晏少棠的手臂也紧了紧,忽然知道了这件事,令她情绪有些震荡。
“怎么了?”晏少虞察觉到顾月淮复杂的目光,眉间一蹙,勾起长长的眼尾看向她。
顾月淮摇了摇头,垂着眼睑笑了笑:“没,没事,就是看这玉牌挺别致的。”
晏少虞沉吟片刻,把玉牌递给顾月淮:“给你。”
顾月淮抬头看向他,不解:“给我?给我做什么?”
晏少离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看着晏少虞和顾月淮,一脸的不敢置信。
趴在病床上的晏少殃也有些吃惊,旋即心中又了然了,难怪,难怪在离开柳枝大队的时候他要留下和顾月淮共进退,原来是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晏少虞静静看着她,言语间有不容人置喙的决断意味:“给你就拿着。”
顾月淮偏头看了晏少离一眼,后者正挤眉弄眼,表情夸张的示意她赶紧收着。
一旁的顾析淮看着两人,表情时而复杂,时而感叹,时而又有些气恼,把一个看透一切的娘家人演绎得淋漓尽致,他倒是没想到山上走一遭,竟然让两人关系近了一步。
顾月淮想了想,接过玉佩,低头看了一眼,落日余晖透过窗子洒在她脸上,像是为她的眼睫铺了一层金光,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晏少虞看她收下,薄唇微勾,轻笑了一声。
被这么多人看着,顾月淮难得有些脸热,也没细看玉牌,珍之重之的收了起来。
她倒是没放进须弥空间里,怕待会有人要看自个儿又没办法当场拿出来。
顾析淮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顾月淮和晏少虞,语气听不出喜怒:“月淮,这事儿你是不是得好好和三哥说说?”
“三哥说什么,我听不懂。对了,汪紫嫣他们找过来了吗?还有云媛,她已经去警局了?”顾月淮清了清嗓子,怕顾析淮多问,忙转移了话题。
晏少离在一旁乐不可支,眼神暧昧地瞥了她一眼,接过眼神懵懂的晏少棠抱在怀里,说道:“紫嫣和雷毅他们上午时候就到了,先来了医院,之后就和云媛一起去了警局,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间,她还往窗外眺望了一下,语气有些疑惑。
顾月淮和晏少虞对视一眼,心中大概知道,云媛他们应该是被牵连进了李卫东的事情里,如今案子虽然破了,但突然又有人跳出来送证据,民警不可能不怀疑。
不过,只要云媛咬死了并不知道交易账本的来历,在李卫东事件的影响下,民警只会去关注李卫东事件的来龙去脉与真实性,其他的并不会太苛刻。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