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一直想把他从错误的道路中拉回正轨的人,他实在心慌意乱,愧疚难安,嘴唇动了半晌也没发出一丝声音,整个人局促的站在原地。
他不开口,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开口。
“哟,今天吹得是哪股子风呀?把你这乡下人都给吹来了?”秦花好双手环胸,一脸敌意地看着顾月淮,对于这个明明生在乡下,却一股子傲气的家伙,她没半分好感。
闻言,顾月淮还没开口,紧随其后下来的林锦书却恼了,她手扶着楼梯扶手,大声叱责道:“秦花好!你说什么呢?和你姐姐道歉!”
秦花好脸一红,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当即驳道:“她不是我姐姐!”
她向来不爱听林锦书说话,成天说三道四,管七管八,姐姐?这一个乡下女人凭什么当她姐姐?有这么一个姐姐,她出去见人都觉得难堪!
“你!”林锦书被气了个仰倒,险些没抓住楼梯扶手。
“锦书!”秦万江跟在她身后,见状,忙下了两阶楼梯扶住林锦书,让其靠在自己的肩头,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锦书,你怎么样?”
秦花好一看到秦万江,脸色不由一变,一脸不自然地躲到了秦老太身后。
她轻轻扯了扯秦老太的衣摆,小声祈求道:“奶奶救我。”
秦老太原本正坐在餐桌边修剪花枝,听到这话,不禁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能有什么事?别怕,你妈身子骨没那么差,还能被你说两句话就给气晕了?”
说完,她就一脸冷淡地看向楼梯方向:“行了,闹什么?都下来吃饭了。”
秦万江这次却没那么好说话了,他眉头一皱,厉声道:“妈,花好就是被你给惯坏了,今天她敢和锦书顶嘴,明天就敢动手打人了!”
秦老太一脸不善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帮着老婆打女儿?”
“妈!”秦万江有些头痛地看着不讲理的秦老太。
顾月淮冷眼旁观,没插话,也没有缓解他们之间矛盾的意思,毕竟上辈子这样的场景也看过不止一次了,她径直下楼,开门就要离开。
林锦书扶着额,追了两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囡囡,别走。”
顾月淮没回头,只挣开她的手,淡淡道:“今天麻烦你了。”
这时,秦月圆却是一个健步冲上来,一下子攥住顾月淮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兴致勃勃道:“姐姐?别走呀,留下一起吃饭,今天可是咱妈生日啊。”
他和秦花好是龙凤胎,长得很相似,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
顾月淮睨了一眼被秦月圆攥住的手腕,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将之甩开。
她耸了耸肩,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手腕,声音很凉:“如秦花好所说的,我不是你姐姐,我只有两个哥哥,没有弟妹,慎言,往后就不要再胡乱攀亲戚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黄莺公社这一片“富人住宅”。
“两个哥哥”,这短短的四个字落入顾睿淮耳中,却如同一根细密的针扎入心脏,又疼又难受,这种感觉与被田静一脚踹开时的感觉不同,却同样难熬。
秦月圆则撇撇嘴,吊儿郎当靠在门扉处看着远去的纤细身影,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笑:“哟,这姐姐脾气可太大了,妈,你说这可怎么办?”
林锦书抿着嘴唇,浑身打着摆子,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秦月圆看着自己亲生母亲的痛苦模样,脸上不仅没有半分心疼之意,反而略有些嫌弃:“妈,不是我说,你这身体是真的太差了,平时真该锻炼锻炼,你看奶奶,她老人家每天出去走走路,身体可结实,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还不如老年人了?”
“啧,过完今天的生日,又老了一岁咯~”
秦月圆说完,呵呵一笑,对着面色铁青的秦万江做了个鬼脸,一溜烟上了楼。
满嘴跑火车的渣男
林锦书闭了闭眼,唇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秦万江怒不可遏,扶着林锦书的手都有些僵硬,他大声道:“逆子!王阿姨,去,把秦月圆锁进屋里,今天都不许出来,也不许给他送饭!”
王阿姨有些为难地看了秦老太一眼,她是不想掺和主家之间的事的,但这个家到底姓秦,做主的也是秦万江,她不敢反驳,匆匆忙忙上了楼。
秦老太却不愿意了,刺啦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话也难听:“秦万江,你啥意思啊?你是要饿死我孙子?”说完,转头又把枪头对准林锦书:“还有你,站都站不稳,难道月圆说的不是实话?那是你亲儿子,你和他置啥气?过个生日都不消停!”
秦花好站在秦老太身后,捂着嘴角偷笑。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牧和秦蓉两兄妹对视一眼,眼中神色都有些无奈。
秦家的日子向来这么鸡飞狗跳,不过他们还是头回看到林锦书被挤兑的这么难受,当然,也有可能她的难受不是因为秦月圆,而是因为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