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淮懒得与宋今安寒暄,直白道:“忘了昏迷前的事了?”
“我……”宋今安神情顿了顿,想到在火车站发生的事,额角青筋暴起。
他四下看了看,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也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压抑住急促的心跳,皱起眉,试探问道:“这里是人贩子的窝点?”
顾月淮颔首:“是,把她们都叫醒,想想对策吧。”
宋今安抿着嘴唇嗯了一声,摇晃着躺在地上的几人,小声喊道:“快醒醒,醒醒!”
顾月淮任他做无用功,摸着墙壁,听着外面的动静。
未几,外头果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顾月淮半眯着眼,很自然的躺回一开始被放倒的地方,至于宋今安,没察觉到不妥,依然在唤着几个被迷昏的人。
顾月淮毫无负担地阖上眼,随着铁门咔嚓一声,光亮透进来,宋今安成了众矢之的。
她又听到了那个“邢哥”的声音,很年轻,粗犷中夹杂着淡淡的沙哑,似不解,又似好奇:“七氟烷药效还没过,你怎么可能醒过来?这玩意儿对男女效果不同?”
宋今安浑身僵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回头看顾月淮,反而是站了起来,把地上的人都挡在身上。
宋今安回身看向来人,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拐卖妇女孩子都是犯法的?国家是不允许你们这样罪恶的人存在的,尽早伏法,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他声音算不上犀利,却也和以往的温和不同,显然这次的遭遇将他给惹恼了。
不过,这短短的两句话要是能戳中这群犯罪团伙的恐惧与悔恨之心,只怕世间要更清白一些,果不其然,他这话只换来了几声毫不遮掩的嘲笑。
邢哥似捧腹大笑:“哈哈哈,这人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傻小子?”
他话音话落,就有人用极其阴毒的声调嘿嘿一笑,旋即出谋划策道:
“邢哥,这家伙是从火车站带回来的,心软的很,还给了欣儿一张大团结,是条肥鱼,估摸着不简单,咱要是不把人给卖出去,也能写信和他家人狠狠勒索一笔!”
闻言,宋今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浅褐色的眸子微颤。
从这群人的声音里他也听出来了,他们好像并不是一群简单的人贩子,有点像毫不顾忌的亡命之徒,而这样的人无疑手上都是染过血的,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那名为邢哥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宋今安唇抿得很紧,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主动提及顾月淮,便冷声道:“每个人体质都不同,对药效的抵抗力也不同,我能醒来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不等邢哥继续询问,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撂了底牌:“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此行是为了去h省找我父亲,他是h省省长宋霖。”
“如果我不及时去到h省,我父亲一定会遣人出来寻我,到时候……”
宋今安声音发冷,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群人可不在乎杀一两个人,他不是傻子,知道用三言两语劝人回头是岸是不可能了,为防止被误伤,只能及时撂底牌,否则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会投鼠忌器,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和顾月淮。
宋今安说完,对面先是爆出一阵惊呼,旋即便是长久的沉lzl默。
约莫两分钟后,邢哥才慢悠悠的笑了一声,旋即道:“宋霖的儿子?我好怕哦。”
他毫不在意的语气让宋今安心底重重一沉,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这些人,竟连官方的势力都不害怕,难不成这次真的没办法安然回去了?
邢哥可不在意那么多,他呵呵一笑,说道:“还真是运气好,居然把宋霖的儿子给抓来了,啧,让我想想,该怎么用你这颗棋。你们,把他给我带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宋今安心里没底,语气自然而然就露了怯。
他本就是一个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和磋磨的富家公子,平日听惯了旁人的阿谀奉承,在京城时出行都是坐汽车,这辈子唯一一次吃苦就是选择来大劳子生产大队。
他的本意是和晏少虞同行,可以照顾帮助他,但最后两人却仍然渐行渐远。
“做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邢哥短促的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很凉。
宋今安很快就被人给带走了,铁门再度闭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顾月淮睁开眼,看着紧闭的铁门,眉梢轻佻,心头明了,这邢哥可不是个善茬,听他的口吻,只怕是要拿宋今安来威胁一番宋霖,要一批物资也不是不可能。
丰市也缺粮,他们这群犯罪团伙人数肯定不少,邢哥作为老大,总要为手底下的筹谋算计一番,而宋今安就是一颗十分好用的棋子,关乎着他们能否吃饱饭。
宋今安若配合也就罢了,顶多受点皮肉之苦,若不配合,啧。
顾月淮都能想象他被折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