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压低声音,糊弄着不好意思提。
顾月淮皱眉,拔高声调:“嗯?”
邢健嘴角一抽:“勒索!是勒索!”
顾月淮眉心拧起,有些不解:“勒索?怎么个勒索法?”
“他们许是受了刀疤的启示,怕得罪人,所以拐来的也一直都是穷苦人家的妇女孩子,送过来后趁着人没醒,我都给偷偷送回去,一直也没出事。”
“但是刀疤的儿子拿不到钱,就开始怀疑我了。”
“最后没办法,我就全权承包了这些活,但拐的都是家境富裕的,只需要定期给刀疤的儿子送钱过去,他也不在乎我这边拐来的是什么人,总归出了事也和他没关系。”
“我不卖人,只是会叫他们写信回去要钱,钱到手,人我也就放了。”
邢健这番话说的艰难,听在顾月淮耳中也只是强行洗白罢了,总归都是来路不正的赚钱手段,只是恶劣程度不同,但也不能说邢健就是好人。
他今天暴打宋今安,虽然她瞧着解气,但这举动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似是看出了顾月淮的心思,邢健苦笑道:“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做这些事也不止是为了杜绝刀疤儿子另行坏事,也是为了住在这里的人。”
“留在这里的,都是些没什么技能和本事的可怜人,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大家凑到一起就是缘分,我既然当了老大,总要给他们一口饭吃。”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饭,如今世道难,没有归属的普通人连种田赚工分的机会都没有,但总得活吧?”
“虎子,欣儿,这些孩子身体都不好,每年重病一场,这都是要钱的!”
“我要了良知,就没钱,就要饿死!”
邢健指尖颤抖,对上顾月淮冷漠的眼神,一股屈辱感袭上心头。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这些事,可不做,大家都得死!
当个慈善家?
顾月淮淡淡看了他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绑小孩回来?”
如果只是为了勒索,绑不会写字的小孩回来有什么用?而且这对孩子来说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可怕阴影,也会让这些孩子的家人着急上火,甚至家庭破裂。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虎子着急的摆了摆手:“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