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的气氛沉凝下来。
徐川谷第一反应是怔愣,但紧接着看了晏少虞一眼,哪还有不明白的?
一时间,看顾月淮的眼神除了和善,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
年轻时,纪青也是这样,明明是那么优秀骄傲的人,身边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可为了和晏狩之在一起,女扮男装,奔赴战场,成为一个奋战在前线的战地记者。
他那时不知道她是女人,每天朝夕相对,关系日益密切,直到……
徐川谷眼神微微黯然,回神时,眼中就只剩下了思及过往的怀念。
他道:“你知道当军医有多辛苦?部队都是些大男人,你能习惯?”
z国不是没有女子部队,不过,顾月淮既然提出了要做军医,那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她想和晏少虞在一起,既然如此,那自然只能去第八军区了。
顾月淮还没开口回答,晏少虞便道:“首长,这件事我想私下和她说。”
他声音有些许沙哑,情绪好似格外低落。
徐川谷笑着颔首,倒是没在意晏少虞突然打断了他与顾月淮的讨论。
不过,顾月淮却十分不满,回头嗔怒地瞪了晏少虞一眼,只当没看到他的低落。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经历过许多后,她总觉得人生在世,能相伴才是最重要的,上辈子他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此生能够相守已经殊为不易,理应珍惜。
尽管她的第一目标仍然是让田静受尽苦楚,悲惨而死,但这不影响她和晏少虞双宿双栖,总归两人如今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努力,扳倒宋家才是要紧事。
宋家一倒,田静还能有什么依靠?
她拿到了介绍信
她知道这条路荆棘遍布,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这条来之不易的性命。
但是,也正因为艰难,她才想陪着他一起走,这辈子上天眷顾,不仅偷来一生,更拥有了旁人想都不可能想到的治愈能力,她不该浪费这样的力量。
更何况,两地相隔最是磨人,她想和他在一起。
这么想着,顾月淮便转头不再理他,而是看向徐川谷,声音郑重道:“首长,我本来就是乡下人,不怕苦不怕累,只要你让我当军医,我能克服一切困难,保证做好本职工作,我也愿意奋战在一线,励志救回每一个受伤战士的性命!”
顾月淮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坚毅镇定,精致漂亮好似电影明星的脸上满是平静,好像刚刚脱口而出的不是自己往后的命运,而是一件余生都将拼尽全力要做的事。
徐川谷看着顾月淮,倏然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却泛起了红。
他轻呼一口气,慢悠悠地道:“孩子,你和少虞他妈,真像。”
这一句话,比千百句夸赞都要管用,顾月淮眼神有些惊讶。
晏少虞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看着顾月淮,眼神微软。
徐川谷看顾月淮有些好奇,便道:“少虞他妈年轻时候坚毅果决,明明长得十分漂亮,可为人却快人快语,行事作风比之男人还要刚硬几分。”
“她和少虞他爸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敢女扮男装,独身上战场,成为了前线的战地记者,也是当时唯一的女同志,不论是中枪中弹,还是被敌人伏击,她都很冷静。”
说到这里,徐川谷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神色追忆,眼底满是星星点点的光彩,这光令他原本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一些,想来纪青年轻时的胆大包天和不惧危险的风采是他极珍贵的回忆。
顾月淮十分诧异地回头看了晏少虞一眼,听徐川谷这语气,他对晏少虞的母亲可不是单纯对待战友的,所以,上辈子人之间也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晏少虞倒是很平静,并不为徐川谷的话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想来是早就知道。
顾月淮也不再纠结这个,目光灼灼看着徐川谷,说道:“徐叔,既然您也觉得我不错,不如就应了吧?有您开口,我成为军医的路也能轻松些。”
说完,怕徐川谷不答应,她又一本正经道:“当然了,就算您不答应,我肯定也会想别的法子,顶多是困难了些,和少虞十几年见不上面而已,也没什么。”
听了这话,徐川谷笑出了声,要不是小腹处伤口阵阵疼痛,他怕是要开怀大笑了。 这妮子,果然没有刚刚见面时那么文静,说起话来古灵精怪,含沙射影,这不是摆明了威胁他吗?他作为一个疼惜小辈的叔叔,能让她过得这么困难?能让小两口两地相隔,十几年都见不上面?这真是把他给架起来,想不答应都难!
晏少虞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虽是无奈,眼中却裹挟了令人沉迷的暖意。
他是不想让顾月淮来军区当军医的,他注定了要走一条危机四伏,枪林弹雨的路,她肯定不会安安稳稳待在后方,而奔赴战场所带来的后果有多严峻几乎不用明说。
他原本想着私下与她谈谈,让她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刚刚她回眸看他那一眼,很复杂,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