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肝色:“林同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能意气用事啊!”
“月淮已经长大了,做任何事她都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小时候没管过她,长大了自然也没什么资格插手,是帮不了朱组长了。”
林锦书垂着眼睑,睫毛颤了颤,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适时的苦笑。
朱峰愤然起身,内心积蓄的怒火一波高过一波,想要破口大骂,却又不好公然和秦万江撕破脸,毕竟这事儿和人家也确实没啥关系,他这么做除了树敌屁用没有。
魏落这时站了出来,笑着道:“朱组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多送了。”
朱峰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他气得浑身哆嗦,他这回过来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被挤兑的受了一肚子气,但那又能怎么样?
崔和杰都不敢离他太近,一言不发,默默装着鹌鹑。
他紧咬后槽牙,面对魏落绵里藏针的笑,生生挤出几句场面话。
“主编,我先走了。”顾月淮不想留下应付林锦书,率先往办公室外走去。
朱峰看着她的身影,眼里掠过一抹阴毒之色。
孰料,顾月淮刚打开门,脚步便顿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胸膛不停起伏,眼神怨毒来不及收敛的朱峰,转而将目光放在了神情黯然的林锦书身上,忽然话头一转,改了主意:“林女士,走吧,一起去吃饭。”
夫唱妇随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坐在沙发上神情落寞的林锦书倏然抬起头来。
她有些不敢置信,却很快反应过来,喜道:“好好,吃饭,走。”
顾月淮在和林锦书走出办公室时,回眸看了朱峰一眼,声色平淡中蕴着一丝冰冷。
“朱组长,黄晟的事已经是既定事实,改变不了。”
“我爸我哥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什么都不懂,要是朱组长的手插到他们身上,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军医,但相信我,我既然能从一个报社编辑成为军医,就不会是个任人宰割的性子,我要是疯起来,可连自己都怕。”
少女的声音清透如水,落在几人耳中,却令他们呼吸一滞。
朱峰压抑住急促的心跳,一颗心猛地坠下去,面上竭力保持镇定。
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似没想到顾月淮竟能察觉到他的心思,半晌不语。
顾月淮也不在意,瞥了一眼朱峰身旁的崔和杰,后者下意识缩了缩肩。
她率先离开办公室,顺着楼梯走远了。
林锦书手指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包带,看向朱峰,声音客套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朱组长,京城知青的事本是由你全权负责的,有这个时间,不如尽早做打算,善后。”
她顿了顿,又垂下眼睫:“顾家都是我的孩子,我总要多顾着他们些的。”
林锦书说完这些话,又抬起头朝着朱峰,魏落微微点头,转身施施然走了。
朱峰狠狠剜了她的背影一眼,眼中蕴满怒火。
这母女俩,都特么拿他朱峰当耗子?今天这一趟群众日报,真是无用又晦气!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魏落,想从她这里再找找突破点,可转头就看到魏落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开始处理文件了,像是已经把他遗忘了,一时又气得不轻。
“走!”朱峰磨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就大步离开了。
崔和杰脸色有些苦,不想这个时候撞枪口上去,可他身为朱峰女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原本以为知青向导是个什么香饽饽,可自从干上了,就没碰上过好事!
众人一走,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魏落抬起头来,捏了捏眉心,沉吟片刻后喊了人进来:“去门口把那些人带进来。”
既然已经和朱峰撕破脸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小心谨慎藏着掖着,如顾月淮所说,趁着现在还有权利在手,就把黄晟的事彻底做实了去,这样也能保住群众日报的名声。
她也怕京城方面病急乱投医,胡乱扯出什么苗头给黄晟平反,到时就为时已晚了。
汽车一路打着喇叭,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让行,一脸的惊惧艳羡。
顾月淮和林锦书坐在后座,气氛尴尬又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林锦书终于出声打破寂静:“囡囡你别怕,我已经警告过朱峰了,他虽然手里有些权利,可也不敢随便对你爸他们动手,谢谢你能应这场家宴饭局。”
林锦书抿了抿唇,抓着包带的手有些紧。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和这个女儿说话时,总有着被压迫似的窒息感。
“没什么好谢的,我和你去,秦家来震慑朱峰,各取所需。”
“不过,我不敢保证在饭局上乖乖充当一个顾睿淮的妹妹,如果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还请林女士不要计较。”顾月淮眼尾扬起,话音十分耿直。
她忽然应下这场饭局,自然不是因为善变。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