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安虽然没有去丰市,但依然在京城博得了一个官衔,有宋霖在前方奋力冲刺,他只需要当一个二代即可,完全不需要这么拼命,这辈子倒是命更好些。
这里面,唯一出乎她预料的,是田静并没有前往丰市。
蔡凤萍这样的巨贪被整治,宋今安的名声几乎响彻整个z国,所有报纸上都有关于他的报道,田静没道理看不到,但她一直没有去,这一点着实奇怪。
田静作为一个拥有“先知”的人,很清楚攀上宋今安代表什么,不然也不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而且两人是官配,按理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凑到一起才对。
所以,田静离开青安县这一年,是有什么奇特的经历?
顾月淮眉眼微沉,她就知道,离开了上辈子的走势,就会发生意外。
她从没小看过田静这个人,她像是菟丝花,遇到任何困境都能攀附上借力之物,想来即便是没有宋今安,也有王今安、李今安之流,总归是不好对付。
春暖花开时节已经过去,炎炎夏日伴随着蝉鸣声来临。
清晨,白玫骑着自行车载着顾月淮前往医院,田埂两边都是半人高的麦子,青翠饱满的麦穗挂在枝头,一看就知道今年是个丰收年。
“月淮,今年一定会大丰收!老百姓日子肯定能过好。”白玫语气满是喜意。
顾月淮一手揽着白玫的腰,一边看向绿油油的麦田。
风吹麦浪,一层层绿色海洋让人身心皆是愉悦。
“是吗。”她唇角挽着笑容,眼底却是一片淡淡的悲凉,大丰收?不,上天残忍,只会觉得百姓日子越来越好,再过半月,麦子将黄时,便会出现蝗灾。
蝗灾不算严重,但同样使得今年的粮食产量大减,赋税后,大队自留的粮和今年是相差无几的,同样吃不饱,却能饿的皮包骨头。
今年,同样是灾年。
不过,这样的话她却没办法说,知晓时势的可悲就在于此,她心知肚明,却没办法明说,被有心人发现的话,她不会成为拯救老百姓的恩人,只会是迷信糟粕的妖人。
新社会后,这样迷信之说是禁止提及的,后果严重。
白玫重重点了点头,语气铿锵,认真道:“当然了,你看看这些麦穗,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产量不小,能丰收!老百姓日子一好过,咱家也不需要偷摸着吃粮了。”
说起这个,白玫有些哭笑不得,顾家是从不缺粮的,她嫁过来时正是灾年,家家户户都缺粮,能有红薯土豆吃个半饱就不错了,更何况她在白家时从来吃不饱。
可如今呢?一个灾年过去,她竟然还胖了好几斤!
顾月淮但笑不语,很快,两人就到了医院。
“顾医生,来上班了?”
“顾医生,吃早饭了吗?”
“……”
两人一路穿过大堂,走进外科科室,路上碰到的护士医生都乐呵呵地和顾月淮打招呼,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十分尊重,全然不拿她当一个普通的学徒。
白玫语气艳羡的低声道:“月淮,依你的能力,已经能持证上岗了。”
“等少虞回来就该走了,还持证上岗?”顾月淮轻笑,这段时间待在医院,倒也的确不是白待的,很多李自言教授的东西,她都是过目不忘,甚至有一回他请假没来医院,恰好来了一个铁钉穿透脚背的工人,很多医生不敢动手,也是她处理的。
她能够凭借治愈之力清清楚楚“看”到患者身体里的情况,不论外伤还是内伤,治疗起来总是比旁人容易些,久而久之,名头也打响了,都说李自言教出了高徒。
168排的困境
说起这个,白玫不禁眉头微皱,小心翼翼道:“少虞还是没消息吗?”
家里人都知道晏少虞去了前线,平日里也没人敢多提,生怕激起她心里头的不安。
顾月淮垂眸敛目,摇了摇头,已经将近半年了,一直没有晏少虞的消息,她不是没有写信去军区,甚至还给徐川谷也去了几封信,可惜,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她不知道是因为前线战情过于隐蔽,还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白玫叹了口气,嘴唇微动,想要劝说几句宽心的话,可又说不出口,前线那地方,情况瞬息万变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倒霉的,尸骨无存的也大有人在。
顾月淮换上衣裳,与白玫说道:“去忙吧。”
她能安稳待在青安县,是源于上辈子晏少虞一直平安活到最后的自信,田静并没有和晏少虞有什么交集,而且远在京城,无人插手的话是不可能改变他的命运的。
但半年时间,了无音讯,她的确是很担心,且耐心近乎告罄了。
白玫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没什么变化,也放下担忧,换好衣裳出去了。
顾月淮去了李自言办公室,他正在垂着眼睑看病历,听到动静,抬眸看向顾月淮,眼里登时露出柔和的光:“月淮来了,这一个月还习惯吧?”
顾月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