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哭啼啼的声音活像是没娘的孩子,顾月淮轻舒一口气:“去通知邢健和顾亭淮,就说我在老地方仓库等他们,叫人过来搬粮,尽快。”
那人破涕而笑,激动的口齿不清,只能连声道:“好好好!”
看着人跑远,顾月淮就拉着晏少虞离开粮街,直奔自己在乡下租赁的仓库。
一脱离人群,顾月淮就松了口气:“发生蝗灾,粮街的买卖更频繁了。”
晏少虞抬手摸摸她的发顶,安慰道:“须弥空间的粮食储备很大,应该足以应付了。”
顾月淮颔首,她倒是不担心,今年的蝗灾是未来几年里唯一的天灾了,到了年末还会收成一波冬粮,的确不需要忧心须弥空间的储备粮。
到了明年,各地收成上去,粮街的买卖就不会像今年这样火爆了,不过,以后还是可以做一做粮食生意,毕竟须弥空间粮种优良,干起一个粮食企业来不是问题。
抵达乡下仓库后,顾月淮就把须弥空间里的储备粮尽数挪出来。
她刚把仓库塞满,顾亭淮和邢健就赶来了,两人神情急切,身后跟着一群人,一看到顾月淮,邢健就哭丧着脸道:“顾姐!祖宗!下回能不能留个信儿再走?”
顾月淮瞥了他一眼,看向顾亭淮,自从来了丰市,往日沉默寡言只懂得闷头干活的大哥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更加稳重了,但周身气息凌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在丰市,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不再是曾经那个对未来茫然无措的人。
他为她做的不够多
顾月淮扬起眉眼,轻唤一声:“哥。”
顾亭淮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原本绷着的神情一松,想训斥的话脱口也成了担忧:“怎么样?没受伤吧?一声不吭跑到前线去,你不怕吓死我们?”
他们本来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可看到报纸上报道的前线战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妮子才十九岁,胆子却大的出奇,一个人跋山涉水也敢去枪林弹雨里冲了。
这么想着,顾亭淮就眼神复杂地看向晏少虞。
“大哥。”晏少虞从善如流喊了声,适应了自己妹夫的角色。
当他对上顾亭淮略显责备的眼神时,抿唇沉默了片刻,的确,如果是少离因为一个男人千里迢迢跑到前线去,他只怕就不止是责备那么简单了。
晏少虞微微躬身,低着头说了句:“大哥,是我的错。”
顾亭淮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看到自家“胳膊肘都要拐断了”的妹妹挡在晏少虞面前,大包大揽起来。
“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你道的哪门子的歉?大哥,都是我要去找少虞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怪就怪我吧!少虞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他看到我时也吓了一跳!”
顾月淮虽说挡不住身形修长的晏少虞,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偏袒与维护。
晏少虞微微垂眸看着她的发顶,乌木似的眸子里闪掠过一丝无奈与感动。
这就是他爱着的人,不论何时何地,总想着把他护在身后,纵是护不住,也不会退让半分,战场上的硬刀子,回家后亲人的软刀子,她甚至不给他面对这些的机会。
这样一个心心念念为他的女人,他只觉得自己为她做的还不够多。
晏少虞眼睑微垂,一股温热而酸楚的情绪不断翻涌,很陌生,但他不排斥。
顾亭淮眼角抽搐,看着把晏少虞护的和眼珠子似的顾月淮,心里既难受,又感慨,难受是因为妹妹防的是他,感慨是因为妹妹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上前拉着顾月淮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几眼:“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们这种普通人,距离前线十万八千里,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但谁不知道那地方每天尸体都能堆成小山?这是闹着玩的?
顾月淮摆摆手,弯唇道:“没事没事,好着呢。”
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顾亭淮眉头一皱,板着脸准备再教训几句。
这时,一旁组织人手扛粮的邢健却跑了过来,嘀咕道:“我说,你们的家事能不能回去再说?现在啥最要紧?粮街粮食已经入不敷出了,再继续磨蹭,咱粮街名声可真要臭了,顾大哥,我先回去送粮,你和顾姐说说最近的情况。”
说完,邢健就领着人走了,生怕再晚点粮街真让气急败坏赶来买粮的人掀翻。
众人一走,顾亭淮便道:“你也看报纸了吧?自从蝗灾后,粮街几乎乱成一团,要不是有限购要求,根本等不到你回来,最近几天,限购的粮食也是越来越少。”
顾月淮半眯着眼:“宋今安呢?他那边没出什么状况吧?”
宋今安现在和粮街是合作关系,如果粮街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也逃不脱,当然,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田静,这是她让顾亭淮来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她必须时刻注意宋今安的动向,防止田静偷偷摸摸来丰市,利用她的粮街给自己牟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