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事后,这还是她闺女头回表达意愿。
顾月淮和魏落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楼道里的邻里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万青蓝妈妈面色一沉,也顾不得讨厌魏落了,说道:“你进来就在客厅里等,不要打扰到我女儿。”
魏落点了点头,进门后就站在入户门,没敢踏足屋内。
知道晏少虞是顾月淮对象,万青蓝妈妈倒是表现出了些许客气,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还给倒了水,只要不涉及闺女的事,她就表现得十分温和正常,是一位好妈妈。
顾月淮这是已经进了万青蓝的房间,屋里黑漆漆的,还有一股难闻的闷闷的味道,但她五感强,能清晰看到屋里的情况,窗帘严严实实拉着,一道瘦弱的身影坐在床上。
半年不见,万青蓝形容枯槁,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会让人以为是一具干尸。
青蓝,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顾月淮抿唇看着万青蓝,几乎要认不出她了。
曾经的万青蓝古灵精怪,朝气蓬勃,如今却气息萎靡,形销骨立,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委屈与难堪,才会让一个活泼好动的人终日躲藏,不见天日?
顾月淮掩住心中的酸意,上前几步,万青蓝却是习惯性抱着膝盖往后缩了缩。
她脚步微顿,轻声道:“青蓝别怕,是我。”
听到声音,万青蓝浑身一颤,半晌,顾月淮听到了啜泣的声音,这声音悲痛入骨,渐渐变成无声,紧接着她开口了,声音如同砂砾滚过一般,粗糙难听。
“月淮,我好后悔没听你的话,误以为世间良善,可哪里良善呢?”
顾月淮微怔,倏然想起那时她的确和她说过,钟玲不是个善茬,且香江人素来看不起大陆人,她跟着李向前来到这里,定是将其看的很重。
万青蓝为人欢脱,不知轻重,总是贸然上前与李向前搭话,自然会引来猜忌。
只是,她也没想到钟玲竟如此心狠手辣,只是因为李向前要离开青安县,专程请万青蓝吃了一顿饭,就雇佣街道上的混混打了万青蓝的闷棍,虽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扒掉衣服让她一夜昏睡,第二天被往来的人看了个正着,名声彻底毁了。
万青蓝虽然第一时间报警处理,但造成的后果已经难以承担了。
流言猛如虎,不出两日,万青蓝和奸夫勾搭成性的事就传遍了街道办,根深蒂固的劣根性让那些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毫不留情。
万青蓝纵是再乐观的性子,但日复一日的指指点点下也成了蜷缩起来的龟。
她久久不去上班,又风评日下,群众日报只能选择辞退。
很快,警方逮捕了所有犯事人员,他们都是街上不务正业,鸡鸣狗盗的混混,别说只是敲晕了一个女人,就是抢劫偷盗之类的事也没少干,完全有恃无恐。
不过,面对警方通报的巨额赔偿金,混混还是不情不愿说出了幕后指使者。
一个不算漂亮,但很有钱的香江女人,据说声音很好听。
这么几点,万青蓝一听就明白了始作俑者,她痛苦至极,完全不明白钟玲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两人并没有什么过节,即便是因为李向前,可说清楚不行吗?
彼时,李向前和钟玲,魏落正准备离开青安县,前往香江,却被警方拦下了。
钟玲蓄意谋害的罪名成立,但她是香江人,不属于大陆管辖,被暂时关押起来,不日就要被遣送回到香江,至于李向前和魏落,乍然听闻这事,也没了离开了想法。
这段时间,李向前不时上门,想要对万青蓝做出弥补,毕竟这件事和他有关,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魏落也为这事憔悴了许多。
顾月淮上前,在床沿坐下,轻声道:“青蓝,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警方已经通报了,你是清白的,旁人说三道四是他们品质低下,流言止于智者。”
“你每天这样,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子里,伤害的难道只有你自己?”
“你也该抬头看看你父母,他们每天担心你,整日以泪洗面,难道他们不无辜?”
“他们培养你长大,不是为了让你伤春悲秋,痛苦难抑的,你该振作起来,这世间还有很多事可以做,难道你真准备一辈子把自己关起来?”
“知道我今天过来干什么吗?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闻言,万青蓝抬头看向顾月淮,声音仍然哑着:“要结婚了?”
顾月淮颔首:“是啊,你不知说过多少次,我结婚一定要请你过去,我来履行承诺了,你是不是也该给出一点回应?我想看到的是那个活泼阳光的万青蓝。”
万青蓝愣了许久,忽然笑了,旋即又哭了。
她所有复杂的情绪都糅杂在一起,怎么都止不住,顾月淮沉吟片刻,上前揽住她,轻拍她的脊背:“想哭就哭吧,哭过后就放下这件事,好好生活。”
万青蓝猛地抱住顾月淮,期期艾艾的哭声骤然放大,变成了嚎啕大哭。
客厅里,万青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