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竟然是这样解决的。她一边铺纸,一边问:“二兄,你刚从韩将军那里回来吗?”
明华章想到韩颉实在没好心情,含糊地应了一声。明华裳润了润笔,在纸上落墨:“他惹你生?气了吗?”
明华章怔了下,反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明华裳说,“你明智又明理,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不快?”
明华章沉默了片刻,说:“裳裳,你说的是你想象中的兄长,我远没有那样好。”
“我和你在一座府邸待了十六年,如?今又在山沟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明华裳说,“我不会看错人。肯定是韩颉不干人事,我兄长绝不会错的。”
明华章轻轻笑了声,突然问:“你说的是你哪个兄长?”
明华裳手一抖,笔尖在纸上滴下一滩墨,将整幅字毁了。她强撑着镇定,自?然地拿起镇纸重新铺纸,说:“二兄,你在说什么,我只有你一个兄长呀。”
“是吗?”明华章淡淡说,“可是今日谢济川问你谁是状元的时候,听你的意思,分?明有好几个兄长。”
葡萄
明华裳一颗心大起大落,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吓死她了?,她以为明华章发现了?。
心情平复后,明华裳颇觉无语。多大点事,她当时随口一说,都?没当回事,明华章竟然?现在还记得。
但明华裳端水这么多年,当着明华章的面,还能不?知道怎么说?明华裳立刻滔滔不绝道:“二兄,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会得状元,只不?过当着谢阿兄的面,我不?好说太直白,要不?然他颜面上不好看。”
她这张嘴啊,明华章明知道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心里莫名的郁气不?知不?觉散了。明华裳取了张新纸写字,明华章坐在灯下,静静看着她的方位。突然?,明华章问:“裳裳,你觉得考状元重?要吗?”
明华裳听到心里打?鼓,明华章做事向来坚定果断,这是他?第?一次用茫然?的语气和她说话。明华裳小心斟酌,故作?轻松道:“状元不?过是讨个彩头,天下读书人那么多,可是状元只会有一个,莫非因为其他?人没中状元,便说他?们没才华、不?努力吗?只要问心无愧,不?负自己,便够了?。”
明华章静了?一会,起身走到她身边,缓缓道:“你说得对?。”
明华裳以为明华章是来监督她写字的,没想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停在烛台前。火芯跳动,纸上的笔影也跟着一跳一跳,明华裳在蘸墨间隙诧异地瞥了?一眼,问:“二兄,你在做什么?”
明华章注视着纸条在火光中化成灰烬,淡淡道:“没什么,扔掉一些无用的腐朽尘灰罢了?。”
火舌飞快抖动,映得他?瞳仁时明时暗。是啊,这么粗浅的道理,他?竟然?需要明华裳提醒。
他?承认韩颉说的话是对?的,官场中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圆滑,揣摩上意。想要做成事,就必须屈服于人情世?故。
可是他?不?愿意。若状元需要别人送他?才能得到,那他?宁愿不?要。
明华裳觉得明华章的行为很奇怪,他?大晚上突然?跑来她的屋子,除了?烧了?张纸条外什么都?没说,看她写完疏论就走了?。明华裳按要求锁好门窗后,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今夜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莫非,真的只是检查她作?业?
……他?这兄长做的,倒也不?必如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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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队伍一天天近了?,据斥候回报,按现在的速度,明日?下午女皇圣驾便会抵达长安。这几日?长安忙得人仰马翻,连遗世?独立的终南山也不?能幸免,山上明显躁动起来。
今天最终考核结束,陆陆续续有人拿到评分?,然?后悄无声息地下山。只是一转眼,基地仿佛就空了?。
明华裳是最后一批拿到成绩的。日?稷时分?,她跟着明华章去见韩颉,一推门却发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