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一会回府要怎么狡辩……啊不是,解释,一边满不在意说:“我今日在东市偶遇黄夫人,聊的投缘,便来黄府做客,正巧谢阿兄也在。多亏谢阿兄帮我画像,要不然,我还要苦恼许久呢。”
谢济川和明华章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在空中窜过。明华章笑了笑,握紧明华裳的手?,说:“原来如此,多谢。”
谢济川也笑了,说:“给二妹妹帮忙,是我应做的。二妹妹,你之前说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明华裳一时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下意识问:“说过的话太多了,我记不清了。你指的是哪件事?”
谢济川带着笑,委婉道?:“你忘了,就是凶手?的事。”
明华裳觉得明华章的手?掌有些用力,圈在她手?腕上凉凉的。明华裳挣了挣,非但没甩开,桎梏好像更紧了。明华裳默默缩了缩肩膀,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里有点冷,不如我们回府说?”
两人都察觉到明华裳冷,还不等谢济川说话,明华章已?解下大氅,罩在明华裳身上。明华裳只觉得肩上一重,整个人都落入冷冽沉稳的松柏香中。
是明华章惯用的香气。一如他这?个人,温柔强势,看似低调,却长松落落,寒不改容。
明华裳怔松的工夫,明华章已?从容开口:“今日多谢你照应她。正好,我有些事要禀报太子,不如来镇国公府谈?”
谢济川同?样怡然微笑,一如故友相见?:“好啊,自从来了长安,我还没去过你的住所?呢,正好今日去看看。”
明华裳左右看看,默默拉紧衣带。是她错觉吗,她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明华章来时将明华裳的马车带过来了,明华裳上车,明华章和谢济川骑马,一前一后跟在她马车侧。明华裳在车上坐好后才?意识到她还披着明华章的大氅,忙从车窗探出头:“二兄,等等,你的衣服!”
明华章扫了眼,本能说:“不用,你穿着就好,小心着凉。”
“那怎么行,我在马车里,哪能着凉?”明华裳才?不管他,示意车夫将车往前些,一把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车厢和明华章的马有些距离,明华裳为了系带,不得不探出半个身体。明华章见?状只能驭着马靠近,任由她在自己脖子上折腾。
谢济川先上马,骏马熟悉主人的习惯,立刻撒蹄小跑。但他并?没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谢济川勒缰绳回身,正看到明华裳给明华章系衣服。
她上半身几乎都探在窗外,认真地给明华章系带。明华章面色似纵容似无奈,单手?握着缰绳,另一手?虚虚扶住她的腰,助她支撑身形。
他们两人离得那么近,可?是,似乎没一个人注意到,连两边的仆从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明华裳结结实实给明华章的大氅系了两个结,确保大氅绝不会中途被吹下来,才?心满意足收手?。明华章扶着她坐回车厢,不动声色松了松有些勒喉咙的系带,才?说:“坐好,我们回家。”
夜色萧萧,深秋肃杀,这?句话却仿佛带着别样的温暖。明华裳露出笑意,双眸碎星点点:“好。”
镇国公府,下人对二郎君晚归不稀奇,二娘子同?行也能接受,却着实没想?到都这?么晚了,郎君竟还带了客人回来。一阵人仰马翻后,三人坐在清辉院。谢济川轻轻抿了口沉香饮,望着清澈的汤水若有所?思:“这?饮子的口感似乎和世面上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明华裳说,“这?是我买回方子后自己改的,二兄他不喜欢肉桂的味道?,我特?意去了肉桂,加了草本香。”
明华章神情自若,悠悠喝着沉香饮。谢济川看着他,不知?为何没忍住,说道?:“景瞻,你以前可?是最恪己修身,凡事浅尝辄止,绝不沉迷,更不会纵容自己贪婪口腹之欲。如今怎么连饮子都要喝特?制的?”
明华裳噎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明华章,天呐,二兄竟然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明华章在两人视线中从容地放下杯盏,拿起帕子擦手?,清清淡淡说:“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现在觉得,有些底线不容侵犯,而有些线,则无需为难自己。”
明华章和谢济川视线相接,似乎有复杂的意味流转,而明华裳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向他的手?。
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真好看。
明华裳低头的动作太明显,明华章和谢济川都注意到了。明华章意识到她在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以前不少人说过,他的手?长得很好看。
明华章自然是不在意的。脸和手?乃父母所?赐,天生注定,无须执着,德行才?是君子应当追求的,在乎区区外表实在太肤浅了。可?是此刻他莫名擦了很久的手?,久到谢济川在对面轻轻哼了一声。
明华裳意识到她竟然一直盯着自家兄长的手?看,她深感惭愧,忙端水道?:“二兄说得对,说白了人还是活给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谢兄的手?也好看,刚才?画画的时候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