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但当面对李华章的视线时,她就怂了。明?华裳转过眼睛,盯着?脚尖上的花瓣,嘟囔道:“谁说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绕着?廊庑玩捉迷藏的孩童就长大?了。少年的身量已经超过当年的小树,挖坑埋自己?的少女也长出花一般的容颜。
少年不再是她的兄长,堂姐即将嫁人,二?叔二?婶搬出去了,三房不久后也要离开,镇国公府一下?子空荡下?来,唯有回廊前的树木,还是当年的模样。
时光如此残酷,物尚未变,人已面目全非,他们仿佛只是这?座宅子的过客,匆匆奔赴一场五光十色的默戏;然而时光又如此幸运,戏罢茶凉后,他们两人还能?站在同一个地方,看花开花落。
李华章问:“婚礼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明?华裳正沉浸在光阴和?成长的怅惘中,听?到这?话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啊?”
春日
明华裳一脸茫然,眼睛像受惊的鹿一样瞪得滚圆。李华章看到明华裳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也很诧异。
他想求娶明华裳的事只和镇国公坦白过,他也只需要?征求镇国公的意见。镇国公的态度很明显,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女的事交由他们自己解决,只要?明华裳愿意,镇国公就没有意见。
之后李华章积极争取明华裳。明华裳最开始有些抗拒,甚至故意躲着他,等?大昭国寺说开后,他们两人就进入暧昧阶段。李华章照常以兄长的身份来找明华裳,明华裳也不拒绝和他出行,两人心知肚明但没有挑破,等?感情到了那?一步,便可以谈婚论嫁了。
至少李华章是这么认为的。明华裳今日如此热情主动,屡次在?众人面前夸他好看,不就证明他们的感情水到渠成,接下来不就要考虑婚礼了吗?
还是说,李华章自以为大昭国寺后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婚嫁为前提的相?处,在?明华裳心里,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李华章脸色平静,眸光漆黑,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定定看着她。明华裳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虚,她不由摸了摸鼻子,小声说:“现在?就考虑婚礼,是不是太快了?”
李华章见她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脸色才好看了些?,说:“好,都由你,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
李华章说完,顿了顿,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想法?吗?”
明华裳心里无奈,他表现得这么大度,她还真以为他风度十足呢,结果才两句话就暴露了。明华裳知道以李华章的恒心,如果继续这个话题,他总是能找到理由说服她,她索性装没听清,兴致勃勃说:“看,那?只鸟好可爱,飞到一半掉下?来了!”
她转移话题的技巧十分?生硬,李华章心里叹了一声,顺着她的手去看鸟。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风中仿佛都氤氲着粉色的花香,两人漫步在?花园中,话题漫无目的,天马行空,即便不说话也觉得温情脉脉。
哪怕走?得再?慢,路终究有尽头。前面就是明华裳的院落了,两人不约而同停下?。
李华章搬出镇国公府,不再?享受兄长的特权后,才意识到和一位未出阁的闺秀见一面是多么艰难。他不想这么早回?去,努力没话找话:“冯掌柜、宋岩柏几?人的案子要?重审了,但?因为廖钰山的事,现在?察院对京兆府盯得很严,卷宗肯定会被严审。等?堂审的时候,能请你来旁听吗?免得我错过了什么细节,将来还得和御史台打交道,太麻烦了。”
自从女皇送来褒奖后,再?也没人敢指点明华裳一个女子出入京兆府不合礼法?了。明华裳点头,欣然应下?:“好呀。”
李华章问:“这段时间,还有人在?你耳边胡言乱语吗?”
明华裳摇头:“没有。你放心吧,公府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李华章慢慢点头,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在?明家陪着她,又感慨原来在?他未察觉的地方,他精心呵护的牡丹已经长大了,足以自己面对风风雨雨。李华章犹豫了几?息,问:“你今日是不是不开心?”
明华裳怔了下?,本能用疑惑掩饰住真实心绪:“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呀。”
李华章紧盯着她的表情,轻而易举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回?避。李华章笃定道:“看来是的。为什么,你不喜欢和太子、相?王等?人打交道吗?”
明华裳垂下?头,停了一会后低低道:“没有。”
李华章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了然道:“那?就是太平公主。怎么了,她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了吗?”
明华裳低头不语。李华章等?了许久,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低叹一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郑重说:“裳裳,我是你的兄长,日后还要?学习做你的夫君,你安康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不希望我们关系改变后,你反而变得更不开心。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及时告诉我,可以吗?”
明华裳默然片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