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就睁开了眼睛。
她死死掐着手掌心,满眼都是惊恐和无措。
喜脉?
她怎么会是喜脉?
不可能的,不可能!
堕胎
一定是这个大夫医术不精看错了!
白云观的事至今不到一个月,她就算当天晚上就不幸怀上了,这不到一个月的胎儿也不可能被诊断出来啊!
不,不,她不可能有身孕,是这个大夫弄错了!
赵钱氏拼命摇头否认她有身孕的事,可是,下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月事……
早在三天前,她的月事就该来了。
她之前没当回事,毕竟这种事早几天晚几天很正常,谁能说月事推迟几天就是有身孕了呢?
可现在,她慌了。
月事没来,大夫又说她是喜脉,就算是巧合,这两个巧合凑到了一起,多少也能说明点什么了吧?
她难道……
真有身孕了?
想到那天晚上白云观那几个脏兮兮的男人,想到后来自己身上的痕迹和那种胀痛难受,她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她竟然怀上她最瞧不起的乞丐的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
那几个乞丐明明是她为景飞鸢准备的,她明明是希望景飞鸢那贱人被乞丐糟/蹋然后怀上孩子给她天阉的儿子传宗接代啊!
怎么,怀孕的成了她了呢?
难道,这就是报应?
不。
她不能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她不要怀孕,她不要生下这该死的野种!
赵钱氏缓缓坐起身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眼中浮现出决绝。
她要杀了这个孩子。
她一个夫君死了十多年的寡妇,她怎么可以生孩子?
会要命的。
不过她不能在这里开堕胎药,她得偷偷溜走,自己回去想办法弄掉这孩子。
她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她怀孕的事。
当日在白云观被欺辱的事传开后,她已经没脸见人了,要是再让认识她的人发现她有身孕了,她们家大门恐怕会被人泼大粪,她多半会被赵家宗族的那些无情的族人抓起来弄死,以正门风!
不论是抱着夫君的灵位浸猪笼沉塘,还是在祠堂里被乱棍打死,都不能发生在她身上,绝对不能!
赵钱氏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药童。
见药童已经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她小心翼翼下了床,蹑手蹑脚离开。
经过柜台时,她不经意地一瞥,忽然看到了后面那一排药柜。
其中一个药柜上,写着“人参须”三个字。
她脚步一顿。
人参须……
她儿子如今正需要人参调养身子。
这会儿药铺里没人,药童又在打盹,她要不要去偷几根人参须,拿回去给儿子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