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疾言厉色的儿子,听着这太过难听的话,她又委屈又绝望,单薄的身子竟摇摇欲坠。
赵灵杰见赵钱氏沉默,心中的怒气瞬间直冲天灵盖。
该死!
他娘竟然不反驳!
竟然不反驳!
难道他娘真想生下这个儿子不成?
他一步一步走到赵钱氏面前,眼神黑沉,带着一丝丝疯狂和病态。
他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莫非真的想生下这个野种?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要是生下这个野种,我们俩都会完蛋的!”
他伸手,放在赵钱氏的肚子上。
他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往下按压,一边按一边恶狠狠道,“娘,你是不是恨我啊?你一定是恨我的对吧?别人生下来的儿子都是健康的,唯独你生下来的儿子是个天阉之人,让你这些年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现在还因为我天阉的事吃尽了苦头,你是不是将你所受的罪全都怪在我头上了,嗯?”
他盯着赵钱氏的眼睛,见赵钱氏惊慌后退躲避着他的手指,好像在保护着肚子里那个孽种,他冷笑一声,狠狠一拳头砸中赵钱氏腹部!
砸了一下,他又猛地砸去第二下!
他边砸边说,“娘,你是不是想生下这个孽种?你是不是想生个健全的儿子,给你传宗接代?”
“啊啊啊——”
赵钱氏捂着被砸得剧痛的肚子,抬头惊恐地望着赵灵杰。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灵杰!
简直,像疯了一样。
感受着腹部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赵钱氏一边流泪一边仓皇后退躲闪,她怕这个疯儿子会把她活生生打到流产!
她虽然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并不想被暴力殴打流产啊!
“灵杰,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赵钱氏退到灶台边缘,看着步步紧逼的儿子,她慌了神!
她一边拿起锅铲护着自己,一边哭着解释,“你误会了,灵杰,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我会自己服药堕胎的,真的,我会堕胎的!你娘我是个寡妇,我怎么会生下这个孩子呢,我不会生的!”
她哽咽道,“灵杰,你相信娘,你才是娘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你才是娘最爱的孩子啊!娘养你十九年,娘最疼你最爱你了,娘怎么会嫌弃你是天阉,娘怎么会恨你?我要是嫌弃你,我早就不要你了,又怎么会供你念书处处为你着想?”
她哭喊道,“灵杰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也没有恨你,我恨的是景飞鸢,我怎么会恨你呢?”
挨打后,她想生下孩子
赵钱氏的这番话,让盛怒之中的赵灵杰找回了一丝丝理智。
他站在距离赵钱氏三尺之外,握紧拳头死死盯着赵钱氏的肚子。
他用力握了握手指,很久以后,才哑声说道,“娘,对不住,方才我失态了。”
他望着泪流满面的母亲,眼神复杂,且痛苦。
他方才一时失控,竟然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实在是罪该万死。
母亲现在一定以为他疯了吧?
他的确是要疯了。
他快要被母亲逼疯了。
为什么母亲要失身于人,为什么要染上脏病,为什么要怀上野种,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他有一种冲动想立刻将母亲染了脏病的事告诉母亲,可是,他怕母亲承受不住。
他闭了闭眼,然后狠狠抹了一把脸,对赵钱氏说,“娘,你别怪我,我们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们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不可以让人发现,它是个会害死我们的隐患,必须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