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本来就浑身伤,没药吃也就算了,又还饿了两天肚子,如今虚弱得不像样,人家踹那一脚,他当时就趴地上吐了血,好一会儿才撑着墙重新坐起来。”
“结果他坐起来一看,他破碗里的几个铜板被几个小叫花子趁他摔倒时偷走了,讨了好久的铜钱没啦,连个包子都买不了!”
“听说他气得眼眶都红了,那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直喘大气,活像是谁家的疯牛跑出来了一样!”
“啧啧,他现在是没饭吃,晚上没地方睡,走也走不动几步,听说之前想去茅厕结果走不动路,都尿裤子里了!”
“尿了又没换洗衣裳,只能自己坐在那里让风把他的尿给吹干,真是笑死人!”
“哎呀小姐,你等着瞧吧,等你大喜那天,他一定会被磨平棱角失去尊严变成个彻头彻尾的乞丐,说不定还会混在乞丐群里争着抢着捡你和王爷撒下的喜钱呢!”
景飞鸢听着谭嬷嬷和张玄的描述,没忍住笑了。
看到人渣前夫过得凄惨,她就高兴了。
她抬头温柔问张玄,“张大人,赵灵杰不是举人么?他落魄至此,就没想过去做读书人该做的营生?譬如,给人代写书信之类?”
张玄眨了眨眼。
他轻咳一声,努力装无辜。
“他当然也想过给人代写书信,可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他这种人过好日子啊!他求爷爷告奶奶赊来的笔墨纸砚,被几个打架的乞丐不小心踢翻了,还把那些纸踩脏了,他写不了啊!他又去求了第二次,结果刚弄来纸张,半路上趔趔趄趄碰到了人,人家把他打了一顿撕碎了他的纸……这不,他都赊借两次了,谁还赊纸张给他?他红着眼眶愤怒地捶了一会儿墙以后,只能认命去乞讨了。”
“……”
景飞鸢默默看着张玄。
张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景飞鸢。
景飞鸢失笑,“王爷让你们干的?”
张玄眼神虚虚看了眼景飞鸢,然后默默看着窗外,辩解的声音无力且苍白,“我们家王爷其实是正人君子,真的,他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前他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景飞鸢越发想笑了。
赵灵杰的凄惨,都没有这样让她愉悦。
她喜欢的人,正在偷偷帮她教训她厌恶的人渣前夫,多让人愉悦啊?
她笑道,“嗯,王爷是正人君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带坏了他,让他现在没那么君子了——”
她低着头往红彤彤的绣布上扎了一针,眉梢飞扬,又道,“可是,我就觉得现在的王爷挺好的,权倾天下的人,偶尔也不必那么讲原则,适当玩点手段挺好。”
张玄一听,立刻就不心虚了!
他眼睛亮亮地望着景飞鸢,极力吹捧,“就是就是!景姑娘说得对极了!景姑娘简直是老天爷赐给我们家王爷的知心人解语花啊!我们家王爷以前就是太过君子了,有时候我们看着都着急!以后景姑娘您可要好好调教调教王爷,叫他多玩点手段才好!”
景飞鸢笑出声来。
她红着脸颊看了眼张玄,“出去吧张大人,你在这儿聒噪,影响我绣绣球了。”
张玄嘿嘿笑,立刻转身走。
他刚走到门口,又故意停下来问景飞鸢,“景姑娘啊,您就不好奇王爷这两天在做什么吗?”
抛绣球,招亲了
景飞鸢手指一顿。
她心想,那个男人还能做什么?先皇刚下葬,新皇要登基,他自然在准备登基大典,顺便处理国事。
她笑了笑,顺着张玄的话问道,“很好奇,那你说说,你们家王爷在做什么?”
张玄啧啧道,“王爷没能来见景姑娘,当然是在生病啊!”
景飞鸢一愣,蓦地抬头看着张玄。
她捏紧了手中绣花针,紧张道,“王爷生病了?”
张玄点头,“病了。”
他看了一眼景飞鸢,沉重地一个字一个字道,“而且,是很严重的病,绝症,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治。”
景飞鸢一听“绝症”二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立刻就扔了针站起来,“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王爷!”
张玄见景姑娘这样着急,竟乱了方寸,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手指抵着嘴唇咳了一声,赶紧说,“您别急!别急啊!我们家王爷的确生病了,不过,他生的病名唤‘相思’,他是因为这几天不能来见景姑娘所以患了严重的相思病!”
“……”
刚站起来的景飞鸢,听到这话愣了愣,又慢慢坐回凳子上。
她红着脸颊,捏着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危险地盯着张玄。
竟敢如此打趣她!
可恶!
张玄戏弄了未来王妃,心虚地嘿嘿一笑,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然后他讨饶道,“景姑娘您别生气,您就说相思病是不是绝症?您就说,王爷他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