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这才彻底放心了。
她放下小鲸鱼,跪下来给景飞鸢磕头行了个大礼。
“小姐,给您添麻烦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将我隐藏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您。”
她垂着眼眸,心想——
不论是我曾经在国师府做过奴婢,还是我曾经为国师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些事儿,我全都告诉您。
景飞鸢弯腰将谭嬷嬷扶起来。
安抚了谭嬷嬷一阵,她拿出褐色的药丸子递给谭嬷嬷。
“嬷嬷,我这儿有一丸药,麻烦您拿去冯家帮我交给冯老太爷,让他用温水服下,早点歇息。”
将药丸子放在谭嬷嬷手里后,她说,“虽然让张玄和陈嵩去更快更省事儿,可是我更相信嬷嬷您,辛苦您了——”
谭嬷嬷本来就情愿为景飞鸢做任何事,一听到景飞鸢说只相信她,她更加高兴了。
她捏紧药丸子,点头,“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亲手将药丸子交给冯老太爷。”
见景飞鸢没有其他吩咐了,她转身离开。
一路离开后院来到前面药铺,她刚一踏入药铺里,乖乖挑拣药材的郑知恩就瞅见了她。
然后,郑知恩跟个见到大灰狼的小兔子一样,蹦起来就藏到了药柜后面。
“……”
谭嬷嬷一脸无奈地看着郑知恩。
她笑道,“你躲我做什么?”
郑知恩探出个脑袋望着她,脆生生道,“您今天都把我衣裳泼湿了两次了!我怕了您了!”
谭嬷嬷眼神微闪。
她今天的确泼了这小子好几次。
她的目的是带这小子去换衣裳,趁机看看这小子吃了酒酿汤圆以后背脊上会不会出现圣莲图案。
谁知道,这小子就算衣裳湿了也不肯换下来,非要坐在铺子里寸步不离地等着姬无伤,让她一番算计白费了。
她藏起眼中情绪,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我上了年纪,手脚不利索了,我不是故意要泼你的,你别怕我好吗?”
郑知恩哼哼了一声,不肯搭理谭嬷嬷。
谭嬷嬷见小孩子生气了不搭理她,无奈一笑,抬脚离开铺子去送药。
她得先去帮小姐送药,回来再好好哄这孩子。
郑知恩等谭嬷嬷走了,这才晃晃悠悠走回来坐下。
他扭头看了一眼谭嬷嬷隐入人群的背影,眼中暗藏杀意。
今天吃酒酿汤圆时,他还以为这个老东西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给他端了一碗酒酿,可是后来,这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拿水弄湿他衣裳,他确定了,这老东西不知道因何看穿了他国师后人的身份,这老东西是故意让他沾酒,故意想弄湿他衣裳看他背脊上有没有出现圣莲图案!
而且他分析,这老东西并非是听从姬无伤和景飞鸢的话来试探他的,今天的事是这老东西自己的意思。
毕竟姬无伤和景飞鸢若是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那直接让人抓住他给他灌酒不就行了么,何必这样小心翼翼试探,何必这样麻烦?
所以,目前应该只有这老东西一个人在怀疑他的身世……
他要不要……
杀人灭口呢?
郑知恩收回视线,藏起杀意。
如今景飞鸢是摄政王妃,这老东西是王妃最信任的奴仆,杀了这老东西,景飞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呵!
算这老东西走运!
不过这老东西若还要来试探他,那可就别怪他心狠了!
他可不管这老东西对他有没有恶意!
这老东西明知道国师府被灭门了,明知道国师后人不宜暴露身份,竟然还要来明目张胆地试探,这不是想置他于死地么?
就冲这愚蠢的试探将他置于危险之境,老东西也该死!
……
景家后院。
景飞鸢在谭嬷嬷离开后,便拉着小鲸鱼坐回小榻上继续玩耍。
刚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景飞鸢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
谭嬷嬷说郑知恩是她孙子,老人家是不是弄错了郑知恩的辈分?
谭嬷嬷应该是以为郑知恩今年真的只有四岁,才下意识觉得郑知恩是她孙子?
可郑知恩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啊,郑知恩莫不是谭嬷嬷的亲儿子吧?
意识到郑知恩可能是谭嬷嬷的亲儿子,景飞鸢额角突突一跳!
这也太离奇了吧?
她揉按着额角,眯眼看向前院那边。
不行,等会儿她得将这件事告诉谭嬷嬷。
否则老人家真把郑知恩当成个四岁不懂事的孩子,岂不是要被郑知恩耍得团团转?
而且,谭嬷嬷面对一个四岁的孙子,跟面对一个成年的儿子,心态应该会完全不同,谭嬷嬷会直接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成年的儿子,却不会告诉四岁的孩童——
她不知道谭嬷嬷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