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恩直起身,喘着气说,“别提了,你们骑马坐车,我跑着追你们,可累死我了!”
他又指着华美的马车,说,“我是来找王妃的,我有事跟她说。”
燕离澜乖乖哦了一声,弯腰一把将哥哥抱起来大步走向马车。
郑知恩顿时臊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干啥!我是哥哥!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快放我下来!”
猜到了她的阴谋!
燕离澜嘿嘿笑,“哥你不是累了吗?我抱你过去你就不累了。”
郑知恩还想反抗,可惜距离太近,他已经被燕离澜抱到马车前面了。
燕离澜没理会他的黑脸,冲马车里脆生生道,“姐姐,我郑知恩哥哥有事找你。”
马车里。
闭目养神的景飞鸢蓦地睁开眼睛。
她这才刚走,郑知恩就追上来找她,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
景飞鸢掀开车帘,果然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郑知恩。
她连忙问道,“郑大哥,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你这满头大汗的……”
郑知恩摆摆手说,“没出事,好着呢。”
他左右看看,凑近景飞鸢,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娘让我来保护你,她说她怕秦太后跟她国师夫人姐姐一样坏,对你不利——”
景飞鸢闻言一愣。
随即,她心里涌过暖流。
她就知道。
谭嬷嬷是真心待她的。
她拱手相谢,“谢谢郑大哥,谢谢谭嬷嬷,既然你们母子俩这般爱护我,那我就愧受了,辛苦郑大哥——”
郑知恩一直盯着景飞鸢,想看景飞鸢会不会流露出为难和嫌弃的表情。
见景飞鸢只有高兴和感动,没有其他表情,郑知恩才放心了。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不辛苦,谁让你是我们家老谭看着长大的半个女儿呢?”
说完,他就掀开车帘钻进马车里,大摇大摆坐下。
燕离澜傻眼了,立刻伸手想阻拦。
景飞鸢冲燕离澜摆手微笑,“没事,郑大哥如今是孩童模样,坐在马车里并不会引人误会,不用避嫌。”
燕离澜见景飞鸢不在意,也就不再多管,冲哥哥姐姐挥挥手,就转身继续去骑马了。
景飞鸢也放下车帘,重新坐好。
她靠在车壁上,含笑给郑知恩倒了一杯茶,“郑大哥喝水。”
郑知恩越发受用。
他哼道,“我也就是冲你人好,才一路飞檐走壁追过来,要是冲那某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他那么嫌弃羞辱我,我才懒得管你!”
景飞鸢闻言一愣。
她小心翼翼道,“郑大哥,莫非是府里有人给你和谭嬷嬷气受了?”
郑知恩嗤笑一声。
他抱着胳膊睨着景飞鸢,“你别怪我跟你告状啊,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藏不住话!方才我听我娘的话出来寻你,可你的马车已经走了,我问你家的老狗,你们的马车往哪个方向走了,那老狗居然不准我来找你,还说我脾气不好,说我是不懂规矩的江湖人,说我自己找死别连累你,让我识趣点别进宫害你!”
见景飞鸢皱起了眉头,郑知恩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又说,“你瞧,这些话就已经挺过分了是吧,再配上他当时那种傲慢鄙夷的语气,真的很气人!所以我气不过就教训了他让他摔了一跤,摔得砰砰响,哈!”
“……”
景飞鸢听着郑知恩的描述,轻轻眨了眨眼。
什么老狗啊?
当时王府门口的老人,就只有赵管家。
景飞鸢轻声问道,“郑大哥,你说的不会是……赵管家吧?”
郑知恩啧了一声,“没错!就是那条狗眼看人低的老阉狗!”
“……”
景飞鸢默默望着郑知恩,差一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郑知恩这个当儿子的竟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打了他亲爹国师大人,还一口一个“老狗”“老阉狗”的叫着人家——
作为知道赵管家就是国师离墨的知情者,她真的很难忍住不笑。
大概是景飞鸢憋笑的表情太奇怪,郑知恩皱眉看她,“你这是什么怪表情?你要是生气我打了你家管家,就赶我下车,干嘛这么别扭奇怪?”
景飞鸢艰难忍下了笑意,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看向郑知恩。
她温柔说,“郑大哥,你是一片好心才来保护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没那么不识好歹。不过赵叔轻视了你,你能骂赵叔打赵叔,我却不能帮你数落教训赵叔,他毕竟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你懂的吧?”
郑知恩仔细咂摸了下,明白了景飞鸢的意思。
他勾起嘴角,“哦,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打了那老阉狗,你不会跟我计较咯?你觉得我打得没错,所以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景飞鸢笑而不语。
郑知恩望着她大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