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可以上书提意见。
满朝官员:……行,自家的陛下只能配合着演,只是这继承爵位和财产,还能玩出花来?
事实证明,里头的花样可多了。
包括但不仅限于,父母在时,儿女该不该拥有私产?若是不该,那么若是遇上无良父母,子女是不是就只能看着自己的钱财被夺一家子饿死?那要是父母偏心,谋夺其他子女财产供养偏心的子女呢?
若是子女不幸遇难,父母拿了钱却不善待孙子孙女呢?自认倒霉吗?难道这孙子孙女就不是大周的子民?不是大周的人口?若是放任父母不慈,如何教养天下人孝顺?都言父慈子孝,可见父慈才能子孝,父不慈子怎么孝?
另有女子嫁妆的归属问题,既然继承家产没有女子什么事儿,那么女子在闺中有了家私需要交由父母吗?嫁进夫家后丈夫抢夺嫁妆财产怎么说?
若是夫妻和离,有子女,子女一般默认归属夫家,但若是夫家无力养育子女,那子女能不能跟随母亲?要不要改姓?
最后独女招赘后财产的归属问题,能不能立女户?
此额外还延展到民间恶习吃绝户一事上。
其实这些事情相关的法律法令不是没有,但大多很笼统,大部分也都是一刀切,真的以法令评判的时候多仰仗官员的好恶,而不是依法判决。
遇上好的官员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要是遇到不好的,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老百姓大多不识字,什么法律也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自古以来,好的坏的没有判断。
制定法律只是第一步,难的是推广和有效的实施。
皇帝终于拿出了杀手锏:竹纸和雕版印刷。
要不是有这两样,即便皇帝认同好大儿口中女子的能力,也不愿意去折腾着翻天覆地,因为太难了,太麻烦了。
但他现在手里有了这两样,事情就妥了,更别说皇庄里还有许多东西在陆陆续续的弄出来。
不是他不知道其中的艰难,但是真的被他家太子描绘的前景打动了。
千年后世,这锐意改革的千古一帝,他姬弘必然要有姓名!
皇帝下定决心要名垂千古万事敬仰,于是朝堂内外一天天的就跟唱大戏一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就在京都君臣打嘴仗扯头花的时候,西戎王带着他的直属部队和三百鬼兵朝着西北边镇新宁县奔袭而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新宁县,很简单,一来是因为这是个大周收服了才十几年的地方,原来是属于西戎的,另外一个就是因为新宁县的地理位置非常突出。
西北四个一字排开的边镇,其他三个到罗醮城的距离都差不多,只有新宁镇往西冒出去一大截,像一杆旗子立在大周北部的最西端。
西戎但凡出兵就绕不开新宁镇,因为不管它的结果,要么被断了后路,要么直接被包抄,总没有好结果的。
大周这边自然也知道新宁镇的作用,所以在这边囤积了重兵把守,不管是抵御还是驰援都能有充裕的人手。
而就在西戎王到达新宁镇城门下的那一天,周明妍和姬长恒带着人和董氏的商队混在一起,从新宁北边的新贵镇出发,绕开西戎大军的查探,一路深入草原。
若是别人还真不敢这么走,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卫霍一般在草原上来去自如的。
但周明妍和姬长恒不怕,因为他们带了磁石做的指南针,赶路的同时还能细化地图,为以后开发西北草原做准备。
草原之行第一天
京都的朝堂上皇帝大臣们还在充分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新宁这边也正和西戎王对峙,四个边镇和罗醮城也已经全部戒严。
姚申是第一时间发现周明妍不见了的人,但是介于这位准太子妃做事情实在有些胆大包天出其不意在身上, 所以他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压住了消息没有吭声, 而是上了孟抚江的门。
孟抚江在罗醮城歇了半个多月,一半的时间都带着外孙候在承国公府里头, 既是听从皇太子的吩咐也是为了女儿留给他的外孙挣一份前程。
如今外孙跟着皇太子走了,他也正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新宁镇坐镇。
姚申作为副将本该一起上最前线,但是作为打仗的苦手, 理政的好手, 他被孟抚江留了下来。
楚民远没了之后原本跟着他的人不是在牢里就是缩起来了,倒把平日里压在下头的小将们显出来了,特别是几个过来打擂台的, 孟抚江一下子就爱住了。
那拳脚那心性,统统拉到战上场练练, 几场打下来就是一员老辣的猛将了。
西北还会缺武将吗?
用不着朝廷派。
这些出身西北的将军们自然会拼死守好西北, 毕竟他们的祖宗都在这里。
“三姑娘去祭奠了, 太伤心了, 要闭门谢客一段时间,你看好了, 不要让人去打搅她。”姚申来的正好,便是他不来孟抚江也要过去叮嘱一声, 可不能走漏了风声。